更远处便看不真切了,鳞次栉比的屋舍与绣楼影影绰绰。
“话说回来,”元瑛轻轻地扣了扣桌案,又问道,“你可想好了怎么寻你那晏郎?”
提起这事,云乔神情中透出些无奈来,捧起茶盏道:“入京之后先打听看看。他既已考中,便算是在衙门留了名,左不过就是费些功夫的事,总能寻着的。”
说完,又自顾自地磨了磨牙:“到时候再跟他算账。”
云乔爹娘去得早,这些年来自己渐渐将生意做起来,又寻了晏廷这么个夫婿,日子过得心满意足。
她没什么雄心壮志,也不强求夫婿飞黄腾达,桂花镇的闲散日子就挺好的。
年初晏廷进京赶考前,两人说得好好的——
若是高中,无论是留京城也好、到别处赴任也罢,云乔都陪着他;若是意外落榜了也无妨,只管回家来,想做什么都随他。
可实际上,晏廷只在放榜后托人捎回来一封家书。信上虽说了自己考中,但并没提名次,也没提今后的安排,只说是让云乔安心在家中等些时日,等尘埃落定后再来接她。
这信实在不像是晏廷的风格,要知道他这人行事向来稳妥周到,少有这样语焉不详的时候。
云乔将那信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明明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和口吻,但总觉得字里行间都透着怪异,乃至催生出不少杂七杂八的揣测。
她信得过晏廷的人品与自己的眼光,倒不至于怀疑他是像话本中的那样,高中之后要当薄情负心汉。
但夫妻两年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上,晏廷八成是有事瞒了她。
恰逢元瑛从扬州回长安,顺道带了新的香料方子给她。云乔心念一动,加之还有旁的缘由,便随元瑛一道往长安来了。
晌午雨势渐收,但仍淅淅沥沥着,并没放晴的意思。
“一直在这里空耗着也不是个事,”元瑛掸了掸衣袖,同云乔商量道,“留吴叔他们在船上守着,雨停了再让人卸货,咱们先领着你妹子下船去,先四下逛逛也是好的。”
“好啊。”云乔立时应了下来,到内室去唤芊芊。
芊芊姓徐,是云乔姨母留下来的独女。
可偏徐家不做人,不知从何门道搭上了知府,竟想着让芊芊嫁过去给那个年纪能当她爹的知府大人当妾。
生母去得早,继母是促成此事的始作俑者,徐芊芊求救无门,最后只能趁着婆子们喝酒赌钱时,连夜逃到了临镇云乔这里来求救。
她一个没怎么出过门的闺阁弱质女子,一路走过来狼狈不堪,脚都磨得不成样子了,血迹斑斑,形容更是狼狈至极。
云乔得知了来龙去脉后,气了好一阵。
她很清楚徐家一贯的行事作风,哪怕再怎么看不上那曾经的姨夫,但芊芊终归是姓徐,她一个外姓想要插手怕是不易。等到徐家找上门来讨人时,未必能护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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