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
良久,对面终于发声,但不是记忆里那道爽朗温柔的声音,男人说话声低沉。
祝也沉默住,半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爸。”
“嗯。”祝海城声音很平静,没有怒火,没有高昂,甚至是异乎寻常的冷静,“听说你交男朋友了?”
祝也声静如水:“你听谁说的?”
谈恋爱这件事她连常家人都还没来得及告知,祝海城从哪知道的?
“你找人跟踪我?”祝也反问,她完全相信,这是祝海城这个疯子能干出来的事,尚且还有前车之鉴,“就像当年找私家侦探跟踪我妈一样?”
提到往事,祝海城依然没有大动肝火:“我找人跟踪你妈妈,是因为她背着我出轨了。找人跟踪你,是担心你出事,不一样。”
“妈妈没有出轨,那只是她的律师,是你……”
“好了,不要再说了。”祝海城不耐烦地打断,“跟那男的分手吧,这世上也没有几个男人是好东西,他也不例外。”
“分手以后,好被亲生父亲卖给别人家传宗接代吗?”祝也漠然道。
电话那头一噎,祝也不想再听他回复,直接挂断电话,把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凉风习习,眺着远处星辰,祝也脑海里有回忆帧帧闪过。幸福的家庭大都相似,她很确定,她的家庭曾给过她全世界最好的爱,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祝也想不明白。
在无边深夜里,忽而有种孑然一身的孤独感。
她拿起手机,打给了周许望。对面很快接起,周许望说:“分开还没一个小时,就想我了?”
也不知道怎么,一听他说话,祝也唇边便不自觉染上了笑意,她老实说:“嗯,很想你。”
“那怎么办?寝室已经门禁了。”周许望本来脱了衣服准备去洗澡,这会儿打着赤膊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倒杯水,说,“要不我爬下水管道上去见你?”
祝也低头笑:“万一你摔出事怎么办,还是我去见你好。”
他喝水:“那你怎么出来?”
祝也想了想:“撬锁出来。”
“你有这本事?”
“……没有。”
周许望笑叹:“苦命鸳鸯,谁见了我们俩不得说一声苦命鸳鸯。”
祝也被逗得笑了,心情回温,还想说点什么,手机里插进来一通电话,陌生号码,可能是柯姨。
祝也长话短说,跟周许望交代可能是柯姨给她打电话了,她这边得先挂断电话。周许望让她直接挂就行,他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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