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死一般的寂静。岁岁从容渊的衣摆下跳过去,跑到苏嫽的裙边,歪着小脑袋疑惑地看着他们。
良久,容渊终于开口:“那姐姐好好歇息。”
容渊转身退出去,轻轻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偏房。他烦躁地脱掉外衫,走进湢室一言不发地泡进冷水里。
容渊将整张脸都没进冷水里,他闭着眼睛,一片黑暗之中又想起那晚做的那个荒唐的梦。
梦里他离苏嫽那样近,近的几乎能闻到她雪峦之间透出的香气。
容渊猛地直起身子,冰冷的水珠哗啦啦地溅在水面上。他恹恹地把手搭在浴桶边上,对着门口的方向自言自语:“姐姐,不要不理我。”
像是在回应他一般,偏房的门忽然被怯生生地敲响。
容渊立刻胡乱擦了擦身子,穿上衣裳飞快地跑到门口。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青色麻裙的小丫鬟,见他出来,她立刻把手里捏着的信小心翼翼地递给他,又用手做了个撕开信封的手势。
容渊不由多看了她几眼。这小丫鬟似乎是前几日才拨到苏嫽院子里伺候的,之前曾跟着月枝来过他的偏房送东西,所以他对她倒还有些印象。
容渊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信封,“谁送过来的?”
小丫鬟指着自己的喉咙拼命摇头。
原来是个哑巴。
容渊没为难她,转身从枕头下摸出几枚铜板丢到她手里,然后关上了房门。
他将信封慢慢撕开,抽出里面薄薄的信纸。略略扫了一眼,见信的结尾处赫然写着一个“尧”字。
周尧送过来的?
他这才从头到尾细细将信读了一遍。原来周尧这几日到处打听,才得知新帝登基以后也在四处搜索白羽骑的下落,似乎已经杀了一些人。要重新聚齐剩下的人实在不容易,且光凭这点兵力根本不足以与楚安帝抗衡。
信中还说,白羽骑的首领似乎仍藏匿在京中,他会想办法去打听首领的下落。他已经买通方才那个送信来的哑女,日后若有消息,会借她的手传信给容渊。
容渊慢悠悠地将信折好,点了盏烛灯,把它放在火上烧了。
他早知重聚白羽骑并非易事,所以并不着急。
且眼下,有更让他心烦的事。
*
临近晌午,外头的风暖洋洋的,一阵一阵地穿堂而过。
苏嫽抱着膝盖缩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院子里那块种着晚香玉的花圃。她神情恍惚,连月枝喊她都没听见,最后还是月枝小心翼翼地推了她几下,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月枝道:“回大小姐,相爷让您去正厅一趟。”
苏嫽明显提不起什么精神,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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