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啼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是么?”
容渊张了张嘴, 那个简单的“是”字却哽在喉咙, 怎么也发不出声响。
苏嫽端着羊乳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他立刻将匕首藏进袖中,乌啼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逗着怀里的岁岁。
仿佛无事发生过, 那柄锋利的匕首也从未出鞘。
岁岁闻到羊乳的香味,立刻不安分地挣扎起来,差点从乌啼的怀里挣脱。苏嫽把装着羊乳的碗递给乌啼,笑着说:“夫人试试用这个喂它。”
乌啼有些笨拙地舀了一匙羊乳送到岁岁嘴边。岁岁果然安静下来,小脑袋凑过去,开始享受香甜的羊乳。
白色的乳在银匙里轻轻晃动,那日的梦险些又在容渊眼前浮现。他慌忙别过头,眼前却仿佛还能看见羊乳的白。
容渊烦躁地皱起眉。他又站了片刻,便对苏嫽说:“姐姐, 我有些累了,想回房歇息。”
“好。”苏嫽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 仍旧温柔地朝他笑,“快去歇着吧。”
容渊快步走出房门。回到偏房, 他照例洗了个冷水澡, 才回到床榻上坐下。他望着半开的窗子静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走到案几前,提笔写了封信。
那日在红袖楼, 他亲眼看到江佑和那个女子卿卿我我,举止轻浮暧昧。且那女子似乎是江佑从青楼里赎出来的。江佑不可能将那女子养在太傅府,所以十有八九是在外头买了宅子来养她。
他要查到那处外宅在哪儿。
容渊写好信,用火漆将信封好。他在院子里寻到正在扫地的那个哑巴丫鬟,把信封和几枚铜钱塞进她手里。
如今他不方便出府,只能让周尧帮着他去查。
小丫鬟将信揣进怀里,一路扫着地走远。
一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地上。
容渊抬头看了一眼明净的蓝天,原来不知不觉,已是深秋了。
*
三日后,周尧传信回来。
容渊展开信读了一遍,然后照例把薄薄的信纸放在烛灯上烧掉。他没有回信,但依然和往常一样塞给那个小丫鬟两个铜板。
“叫什么名字?”他把冰凉的铜钱丢进她掌心。
小丫鬟努力地朝他摆口型。
本是两个不易懂的字,容渊却一下就认了出来:“袭香?”
小丫鬟拼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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