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猛然一顿,就像是被拿着匕首生生插在了心尖上。
有些话想到和亲耳听到不一样,亲耳听到和自己再说出来更不一样。
“我说过不逼你的。”
“等大军休整,我便回京。”
陈淮说完,连绵山峦、曲折流水,偌大的地界似乎都安静下来。
他停了一刻,让马缓好脚力,随即挥鞭想岭南大营的方向走去。
岭南大营如今正在戒严,这是战前最为明显的特点。
边疆同中原不一样,这里的兵士拥有无比敏锐的感觉,他们自己也可以预料,最多两日,他们就能渡过芦苇荡,完成南疆的安定的大业。
故而此刻,营内一片严整,秣马擦枪,各司其职。
陈淮拥着姜弦走近大营时,他就已经收敛好自己的情绪。
他拿出令牌,对着站岗的兵士道:“把卫砚叫来,带过一架马车。”
很快,大营正门打开。
萧向忱急匆匆骑马出来,卫砚驾着马车紧跟在萧向忱后面。
“阿淮!”萧向忱向陈淮靠拢一些,又向姜弦淡淡一笑:“姜弦,经年不见,可还安好?”
姜弦此刻在陈淮怀里,难免有些尴尬。再加之当年她离开的猝然,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事情,便向萧向忱抱歉笑笑:“谢殿下记挂。”
萧向忱挑挑眉,在陈淮目光“警告”里,收敛了继续调侃的心思。
陈淮翻身下马,看着姜弦道:“卫砚,你把王、你把纪夫人送回听雨眠吧。”
纪夫人?!
萧向忱和卫砚睁大了眼睛,齐齐看向陈淮,陈淮却只是摆摆手,淡淡道了句:“去吧。”
马车行的很快,像是转眼就成了一个点,融进了远处的官道里。
陈淮远眺不及,眯了眯眼,终是落在了眼前的车辙间。
“阿淮,你这是?”萧向忱结巴了一下,“要做大善人了?”
“你冒那么大的风险,就是去接个人,送回去?完了?”
萧向忱看着陈淮嘴唇翕动,似乎有话要说。
他怀揣难以置信,向陈淮靠近了一些,猝不及防,陈淮倒在了他怀里。
萧向忱心里一咯噔,单手扶住陈淮、勉强腾出手来后,才发现他的肩背处衣料如若硬块,那是干了的血渍。
“怎么回事!”
帅帐里萧向忱坐在床榻边,有些着急的问。
军医沉默一下,恭恭敬敬行了礼后,如实道:“殿下,王爷中了两箭。一支偏上,穿入肩胛,另一只在它的正下方,逼近肺侧。”
萧向忱冷静道:“险还是不险?”
军医沉默一下:“原本肺侧略险。”
“只是,这一路走来,王爷自己拔了箭,箭带倒钩,流血过多,所以加重了感染的可能。”
萧向忱顶了顶唇角,面上极尽淡然,骨子里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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