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亮起了一排排路灯,时不时地有人影闪过。因为这场游灯会每隔六年才举办一次,很多住在旧街镇附近的人慕名前来,现下虽然还没到中秋,游灯会也还没开始,但广场上早已搭好的竹架子底下已经聚集了好些人。
“记得上次游灯会时我还在读高中,可惜明天我就要走了,看不到。”于顺杰双手插兜,和许清辞保持着距离。
许疏然被许清辞牵着手,左顾右盼,周围琳琅满目,让他震惊得闭不上嘴巴,听于顺杰这么一说,他抢先说道:“上次我还不会走路呢,这也是我第一次看。”
许清辞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
于顺杰盯着她的侧脸看,看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忽然觉得心安,原先想说的话,现在看来说与不说已经不重要了。
这几年来,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身边的人各有不同的态度,有的人分手时惊天动地,但很快又投入一段新的感情,有的人独守一人,平淡既幸福,有的人只把婚嫁当任务,后悔自己早早进入了婚姻的坟墓。
而自己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才是陷得最深的那一个。
于顺杰站在原地,看着还没有许清辞胸口高的许疏然拉着她向广场奔去。
街上有卖灯笼的小摊子,捏住两头互相一扯,小圆盘瞬间被拉长变成一个粉色的灯笼。
摊主熟练地在灯笼底部装上由电池控制的小灯泡,向左一拧,五颜六色的光在灯笼里一闪一闪的。
灯笼被许疏然拿在手里,随着他的手臂左右摇晃。
于顺杰站着看了一会儿,然后走了过去。
许疏然不知跟人说了什么,穿上人家的溜冰鞋,在广场里肆意旋转。
许清辞在一旁看着,手里拎着粉色的灯笼。于顺杰走过来看了一眼,说:“以前这种灯笼里面挂的是一根小蜡烛。”
“不过换上灯泡也挺好,蜡烛容易烧坏灯笼。”
许清辞低头看了一眼灯笼,“我第一次拿这种灯笼,不知道它以前是用蜡烛的。”
“那也难怪,这种灯笼本来就是装饰品。”
于顺杰没有继续说话,他沉默半晌,然后抬起头来说:“我还有点事情要忙,就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
“嗯?”许清辞微微讶异,难得抬起头来,盯着他看。
她在疑惑,他说的有事是等下还回来还是直接就走了?
于顺杰似乎是捕捉到了她心里的想法,停顿一下,补充说:“我等下就不过来了。”
“那你?”许清辞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明明她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在他说出心里想法时好好拒绝他。
莫名的,许清辞一看到于顺杰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一腔孤勇,没尝过生活的苦楚,只把爱慕当成心中的全部,即使被泼了冷水,也甘之如饴,仿佛不知疲倦。
后来她独自一人生活,生活的压力累得她喘不过气,那段时间她没空去想,一挨上枕头就睡着了,等到手头渐渐宽裕,她发现自己并不能做到在回望过去时,感慨一句“原来那些很难走的路她都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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