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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河见势便知这小哥怕是知道些,像这些客店,来往客人多了,就是跑堂的也探听得了不少宅邸私事。估摸着是想讨要好处了,她身上如今还有些细软,却不肯轻易便宜了他,“不瞒小哥,我是从东京来的,带着我几个孩儿来吴县投奔他大舅,他大舅在杜家做工几年了,我想着这杜家是吴县望族,我母子几人去投奔不知能不能也在他家找些事做。”说完又话音一提,“倒是怪了,吴县这里当官的竟然议论不得,我在东京城里金明池大会上也目睹过官家圣颜,见过皇后婉仪,私底下百姓也不是不敢谈论。”

跑堂的一听就知道眼前这妇人怕是见过些世面,又舍不得松口,“嗐,那京城自然跟我们这里有所不同。”

“我也不是要打听衙门上的事,就是想知道现在杜老爷家好做工不好。”说着掏了五个铜板出来,轻轻扣在桌上,“这几个铜板子,给小哥买茶吃。”

跑堂的这才又笑了起来,将铜板揣起来,肩上的帕子也抽下来在桌子上揩了揩,“不瞒娘子,要想寻个洗衣服扫洒的活计,杜老爷家是最好不过了,常言宰相门前七品官,给杜家二太太赶马的都比外头开铺子的体面。前年杜二太太生了个小子,杜家连着在门口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凡是送上句吉利话就能吃,还给报恩寺塑了座送子娘娘金像。”

“我倒是听我孩儿他大舅说过杜贺生杜老爷在家行二,这二太太便是杜老爷的良人罢。”文小河问道。

“正是,杜家还有个大爷,也是大老爷,将妻小都接到了杭州任上,如今吴县就杜大老爷这一支,家中还供养了杜老太爷跟一位老夫人。”

“那杜家可曾出过什么官司不曾?我在东京就见到了好些大户人家苛待奴仆、动辄打骂的,好几次还闹进了衙门里。”

跑堂的一听连连摇头,“这倒是不曾听闻,不过就是我们大老爷,惹了不少风流债。不过杜二太太倒是万分和善,他家有个姨娘,原先是个寡妇,还带着个半大小子,浣衣的时候给杜老爷瞧上了,二太太二话不说,连着孩子一块儿给抬进家门。”

文小河听到“寡妇”二字时心还一惊,往后听心却安定了不少,料是杜贺生的发妻也是能容人的,又继续跟跑堂的攀谈,“真真是菩萨心肠,那寡妇怕是颜色绝佳,这才让杜老爷一眼就相中了。”

“这倒是不知,不过经此一事,坊间倒是有不少寡妇爱去河边浣衣,那年只要从河道上一过,处处皆是浣衣娘。”说着他还摸了摸下巴,露出几分猥琐笑容,道:“那还是多亏杜老爷是个相貌潇洒的,衙门里有个主簿,也学大老爷乘船游玩,浣衣娘们见到他就躲,生怕被他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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