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微笑着,仗着对方不敢碰他的手,接下来的行为更进了一步——
直接把指尖按在了对方的唇上。
噤声一般的动作,死一样的寂静。
温热的血滴,流淌进微微打开的淡色双唇之间,像是肆意闯入私人的领地。
亲王怔楞在原地,僵硬的身体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连发丝仿佛都彻底石化。
血族与人类间,猎手与猎物的关系,对峙中的黑白棋局一秒倾斜,转瞬间就能发生彻底的对调。
郁源的指节几乎抵到了对方的齿间,仿佛把他染红,红红白白的交错,勾勒出一幅奇异而靡丽的画面。
“咬。”
不怀好意的教导者,仿佛在驯一头貌似温驯的大型犬,语气里不无诱导的意味。
在尝到今晚第一口血腥的刹那,亲王再也没法拒绝了。郁源的每一步行为都最大限度的拨弄着他的神经、挑战着极限。
压抑自我的行径像是戴着笼套,而郁源就是唯一匹配的钥匙。
咬下去。
对方就可以永远留下。
亲王捧起这只手,犹如虔诚的信徒跪伏于神像前,把一切交付给赐福的神明。耳边的声音循循善诱,眉眼间是罕见的温顺,而又竭力克制。
郁源殷切期盼的目光愈发炽热。
在这注视下,亲王舔舐了上去。
湿热,黏腻,含混不清......种种感觉交织在一起。
亲王没有像郁源所想的一样,狠狠地咬一口,再咬开他的手腕放血,只是在舔舐伤口。
一点一点地,舔掉汩汩而出的血红。
柔软的银发一抖一抖的,伏在他的掌心。如果忽略掉潜藏的獠牙,几乎有点像是忠诚的犬类在讨主人欢心。
发生在夜幕下蔷薇环绕的花园里的这一幕,犹如一场戏剧的高潮。
另外三个吸血鬼都留在附近,成了观摩这场“表演”的观众。他们没有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里斯特亲王的表现看上去再自然正常不过,是对自己的所有物宣誓主权的行为。
可惜真正的当事人所处的情境,跟其他人所以为的完全不同。在对峙中占有绝对主动权的一方,是他们所以为的低一等的人类。
无形的锁链,是拴在另一边的。
但并不知情的艾萨克,甚至还在暗暗期待着。
如果里斯特控制不住自己,进而彻底失控,艾萨克就能看到自己最喜欢的场面——一个人类被失控的血族活生生抽干所有的血,像是凋零枯萎的花瓣一样碎掉。
郁源的想法也与此不谋而合。但实行中的计划却出了点小问题。
亲王像是非常克制地划好了领地,除了受伤的伤口,没有再动动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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