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房二楼的窗前映着一张巴掌小脸,乌黑及肩长直发,齐刘海下的肌肤赛雪,饱满的嘴唇不涂胭脂便红似樱桃。
晚风卷携几丝细雨,拂过她敛眉下的黑痣。
虞晚章表情冰冷地捏着只马毛圆峰在油画板上图图点点。
倏尔,她侧过身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变脸似的换上新颜,露出完美的笑容:“没想到班里有这么多八卦,那小张班主任呢?”
梦幻公主似的房间空地上坐着另一个波浪卷的女生,正悠闲自在地涂着车厘子红脚指甲。
听到虞晚章的话,以一种经验老道的神态指点:“还小张班主任呢,我们班最八卦的反而不是我们,就是这个班主任。”
“你还记得坐你后两排的那个女生么?去年这个时候和别的班男生谈恋爱,我们班谁都不知道,结果那天早上跑完操小张主任朝着那个女生问了句你男朋友呢。”
“......全班惊倒,你说好不好笑。”
不知不觉间,她就车轱辘似地说出不少秘密。
虞晚章瞄了一眼窗外风景,手下动作利落,迅速在板上落下几粒零星灯光。
配上那张冷脸,她以一种夸张地语气附和:“不是吧?声雁,你可别骗我。”
梁声雁立马顶回去:“骗你是小狗。”
这一次,也许是动作幅度大了些,指甲油涂花了,声雁皱了皱眉。
来不及等她抱怨一句,虞晚章抽出那幅油画板:“画好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指甲油只不过是件极小的意外,梁声雁抛却脑后,也不管脚上涂好的干没干,从铺着羊绒地板上站起来,只用脚后跟踮过来。
白色厚卡纸上是一副春夜细雨的油画,寥寥几笔,浓艳的色彩融入深海丝的夜里。
是画室老师布置的作业。
梁声雁心满意足,刚张开粉嘟嘟的小嘴想夸她几句,房门豁然被人打开。
从几尺宽的缝里露出一张中年女人的脸:“声雁,吃晚饭了。”
见到房间里还有个人,女人有些诧异,只不过几秒,已被虞晚章收入眼里。
短短十几年的人生里她已经将察言观色印入骨子。
“梁妈妈好,我是声雁的同班同学。”紧接着开始收拾起一边书桌上的东西,“声雁,那我先走了,明天见啦。”
她笑容得体,行事大方,配上黑色齐刘海将将是一副乖学生模样。
从二楼卧室一直到屋子大门处,愣是没让一直彪炳着做事周到的梁妈妈有任何发挥的余地,把“留下来一起吃饭”这句客套话生生憋在肚子里。
见女孩子撑着一把白色透明大伞没入斜风细雨里,梁妈妈似乎才得以有时间思考。
作为全班的家长代表,她对虞晚章一点印象也没有。
“声雁,妈妈怎么不记得你们班有这个同学啊?”
经过一番折腾,脚上红色指甲油都蹭花了,看来还得要明天去店里做才行。
梁声雁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个礼拜刚转来的。”
“那你和这个同学关系很好嘛,才相处几天就请她到家里来。”转眼间,梁妈妈就要把乳白色的大门关上。
很快就把话题揭过:“明天就是周六了,想去哪里玩?妈妈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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