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不是这样的,软软,你从小就乖,从来没有让妈妈操过心,怎么现在对待事情这么不认真?”
秋彦君满眼的痛心和恨铁不成钢。
可是秋彦君好像忘记了,阮银从事这份工作的开始,不是因为喜欢,而是被秋彦君威压下的迫不得已,是当前的情况的勉为其难。
阮银就像小丑一样,笨拙地贴近秋彦君的期望,试图走入秋彦君的世界,但是很显然,她并没有成功。
在斥责阮银的时候,秋彦君从来没有想过,这份工作从来不是阮银想要的,这只是阮银努力配合她的产物,这下面掩盖着的,是阮银的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与情非得已。
可是很显然,秋彦君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
阮银垂着头,不说话。
她从来没有这样遭受过秋彦君的斥责,此时此刻,她站在原地,却仿佛无数冰冷与黑暗,从四面八方奔腾而来,将她团团围住。在这个安静的世界里,只充斥着秋彦君不满意的声音。
怎么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你能不能用点心?
不绝于耳的斥责一声一声传入她的脑中,阮银的心情跌到谷底,眼前是雾蒙蒙的一片黑暗,仿佛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就像是陷入无法自拔的泥沼,污水沾染裙摆,将洁白的衣裙染黑,泅湿。水面结着细小的冰棱,寒冷一寸一寸侵蚀皮肤,寒冰刺骨。
而天地苍茫,只剩她一个人禹禹独行。
“够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陡然响起。
这个声音仿佛一声惊雷,将阮银从蒙昧中惊醒,她纤长的眼睫动了一下,下一秒,便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阮银被他整个人揽在怀里,头顶传来凌琛的声音,“阮阮是个人,不是继承公司的工具。”
秋彦君依然是一副怒目圆睁的模样:“我这是为她好!”
“那前几年你做什么去了?”凌琛的话尖锐又冰冷。
继承公司有很多种途径,雇佣职业经理人、掌握绝对控股权,可是秋彦君却为阮银选择了最困难的一条。
商场如战场,各种见不得人的阴私层出不穷,所有和大额钱款相关的,从来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光明正大。
秋彦君庇护了阮银的前半生,将她养成这样一幅软萌小公主的性格,可是却要硬生生将她的后半生浸入淤泥,让她明白这人世的险恶。
这对于阮银来说,太残忍了。
这样强烈反差的人生经历,甚至能将她的人格完全摧毁。
“你为她好?”凌琛的话仿佛哽住了,生生咽下这一口气,才说,“那你有没有想过,阮银她想不想要?”
秋彦君崩溃地抓乱了头发,“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只剩阮阮了。”
秋彦君要强了一辈子,但是偏偏嫁了个不求上进的阮振生。
原来家里穷,她一个女人,硬生生将整个家扛起来,买房子,做生意,开公司,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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