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不到的时间,青梅便领了张嬷嬷来。
“大娘子,我把张嬷嬷请来了。”
顾离原抬头,朝张嬷嬷微微颔首一笑,“张嬷嬷,我也不怕你笑话。姐姐今日特意带了孩子来府上小坐,我见时辰不早了,便留她在府中休息。谁想到我这屋子里竟是没有一个能照顾孩子的,只能让青梅去请了您来!”
“大娘子客气了。”张嬷嬷面目慈善,背部因为常年弯腰哈背而变得佝偻,“老奴是严家的下人,自然听凭家主和大娘子的差遣。”
“青梅,让张嬷嬷带孩子去里间休息吧。”顾离原用手指了指,她这儿没有摇车,又怕宝宝被带出去后严莞不放心,就准备让张嬷嬷带着孩子睡到屏风后头她那床上去。
“嬷嬷,稍等片刻。”坐在一旁的严则之突然出声,“宝宝还小,我们这些大人说话难免吵着他。不如嬷嬷将孩子带到我的书房去,让石头在门口守着,一来让嬷嬷省省心,二来,若是哭了闹了,也好来通报一声。”
里间摆了两张床,若是张嬷嬷就这样进去了,到时候反倒是解释不清了。想来离原也是一时情急忘了这事,不然也不会忽略了这点。索性书房离得近,有什么事情,走两步路便到了。
顾离原会意,为自己突然的粗心感到不好意思,便冲着严则之笑了笑。
待嬷嬷抱着孩子走开了,顾离原抓着严莞的手,问道,“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了?方才回去时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还把孩子带来了?这冰天雪地的,可别大人小孩儿一起冻着了才好!”
严莞听着听着,哭了起来,“离原,我方才回去时,见着宝宝的嘴巴被被子捂住了,若不是我回去发现地及时,只怕孩子如今已经半条命去了!”
顾离原本以为只是夫妻之间吵吵架斗斗嘴,没想到居然会这般严重。
严则之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护短的心也上来,“丁路晨呢?丫鬟呢?小厮呢?好好的一个丁府,居然留一个尚不满月的婴孩儿在家中?他可真是能耐!”还有一些不入流的话,他此刻在这两个女眷面前也不好说。
他其实心里早就看透了丁路晨,那时严莞非要嫁过去,他心里就不愿意。那丁路晨虽说是个学究,可是行事作风都透着股小家子气,做事犹豫不决,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一根筋。
他如今将严莞欺负成这样,他恨不得上门去跟他好好对峙一番!
“路晨晌午去了官学,至于丫鬟们,路晨说他嘱咐了的,可是不知道为何我回来竟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在宏儿身边伺候着!”
严则之心中的怒火直冲脑门,说出的话也多少有些冲动,“这个丁路晨,真是越发能耐了!我们严家好好的人许给他是让他欺负的不成?轻重缓急分不清就罢了,连家里的佣人都使唤不了,这个家主当地真够窝囊!姐,要我说,就是你平日里对他太过纵容,让他分不得好坏了,这样的夫婿,不要也……”
严则之还想继续说什么,却瞥到那边一抹不悦的神色。他抿嘴对顾离原笑了笑,两只手指在嘴边一拉,彻底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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