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内,阳光透过纱帘的缝隙漏进来。
江洐野从昏昏沉沉的宿醉中醒来,刺眼的光让他不耐地皱着眉,正打算翻个身继续睡,惺忪间,余光瞥到一个身影,困意瞬间消散,被身旁凭空多出来的人吓了一大跳。
那人侧枕在床,额前的碎发垂下来,皮肤白皙,因为光线的缘故看起来仿佛在发着光,纤密的睫毛卷翘,鼻尖精致挺拔,薄唇微抿着,妥妥的一幅美人沉睡图。
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江洐野下意识地掀开被子,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再一看旁边的男人,下身还穿着条酒店里备着的睡裤,但裸露出来的瓷白肌肤上全是红色印子,甚至某几处还是青紫一片。
房间里就两人,这始作俑者是谁,压根就不用猜。
他暗骂一声“操”,从床上坐了起来,自认为直了二十二年的江大少爷,在春光明媚的某个上午,对自己的性向产生了怀疑——他竟然睡了个男人?他竟然对男人硬的起来?操!这男的再他妈好看也是个带把的!
可除了在会所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的记忆外,后来的一切都异常模糊。他甚至怀疑这是对方故意设下的仙人跳。
江洐野正打算翻身下床,躺着的人就醒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彻底睁开,大概是还没清醒,倒有几分未知事的懵懂。
郁初双眼含着水雾,看着正在穿裤子的江洐野,颇为委屈地说:“江少爷,你不要我了吗?”
听见这话,江洐野浑身颤了颤,正在系皮带扣的手顿了顿:“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了?!”
“昨晚,在床上,你说以后会好好对我的。”
江洐野气急败坏:“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我完全不记得。”这倒不是他不想负责的渣男语录,进酒店后发生的一切,他的的确确没有任何印象。
“那要给您看看您都对我做了什么吗?”郁初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大有要把睡裤脱了的意思。
“不需要!”江洐野对男人的屁股没兴趣,哪怕脸长得好看也不行。
“好吧!”郁初骨节分明的手指了指被随意扔在地板上的安全套,里面还有某种浓白液体,“那个也是你的,不信的话,可以拿去检测。”
“……”人证物证俱在,仿佛被天雷所劈的江洐野终于不得不接受自己睡了个男人的事实,开始坐在床边思考人生。
这一切都要从昨天晚上说起。
江洐野在外待了几年,刚回国,几个好哥们儿要在会所组个局给他接风洗尘。
而这会所正是他发小李明辙一时兴起投钱开着玩的。
李明辙是景城出了名的会玩,会所经理钱呈一听,心想这群富家公子哥光喝酒等于吃素,哪能不找点别的乐子,于是便自作主张让认识的朋友带几个小明星过来助助兴。
几个人还没开始叙旧,包厢被钱呈示意性地敲了敲门,带来几个姿色出众的艺人,男女皆有,一字排开站着。
江洐野讥诮道:“李明辙,几年不见,你还做起拉皮条的生意了?”
李明辙骂了一声:“不关我事。”
江洐野抬头朝那几个人望去,包厢里灯光有些昏暗,那几张面孔他多看了好几眼才分辨的清。男的女的,几乎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隔着老远都能闻见身上的香水味。
庸脂俗粉。向来眼高于顶的江少爷在心里评论。
不过也有例外。
他扫了一眼,目光在一个穿着白毛衣的男人身上停下——五官精致,气质清冷,站在那颇有些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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