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是来自一千多年前的古人呢?说好的对21世纪的所有事物一无所知呢?这才几天就演不下去了,他是疯了才会相信她荒谬的话。
苏鸢右手手指用不上力,只能用左手端碗,程昀胆战心惊的接过来,飞快的端到餐桌上:“烫到怎么办?半残废就不要瞎逞强,我告诉你八百遍了让你卧床静养。不要乱动!不要乱动!不要乱动!你是不是故意装作听不懂我说得话?”
她疲倦的眨了眨眼睛:“昨日吴淞带李姐来此帮忙,她教我如何整理衣物,烹饪膳食。
恕我愚钝,只勉强记得如何熬煮米粥,其他膳食步骤繁多尚需练习。
你前日所授课业我皆已熟记,只说话的遣词造句恐需要些时日才可领会贯通。”
“所以呢?”
“你可否不要生气?”
程昀莫名道:“生气?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苏鸢歉疚道:“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程昀好笑,他依稀记得吴淞告诉他,苏鸢问他该怎么哄他开心?常理来讲不是应该撒撒娇多说几句好话讨好他吗?她倒好,一本正经的给他一五一十的汇报学习进程,真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她把这里当成什么了?把他当作什么了?
“我如果怕麻烦就不会把你带回家了。”程昀咳嗽了几声,“难受死了,我上楼去洗个澡,你先吃。”
程昀洗澡洗的很快,他换了玫红色连帽衫搭配苦瓜绿宽松长裤,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抄着口袋慢悠悠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餐桌上放着两碗泛着热气的白粥,苏鸢剥着鸡蛋的手垂落在桌案上,闭着眼睛在打瞌睡,程昀蹲跪在地上绕有兴趣的细细打量着她。
她睫毛很长,皮肤细白,嘴唇应该……应该很软,长成她这幅模样如果在学校应该会很受欢迎。
苏鸢从覃朝而来,深受封建思想的蛊毒,男尊女卑的概念根深蒂固,从小学得是女戒女训,在勾心斗角中长大,才养成了她现在谨小慎微老成持重的性格,察言观色几乎成了她的本能反应。
她活得完全没有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真实情绪,就是一个封建王朝完美的大家闺秀模本。
程昀摸了摸她红肿结疤的冻疮,网上说生了冻疮很难受的,又痛又痒,她右手再休养几天估计就能活动自如了。
江月白那天故意夸大其词告诉他五个指头都断了,当时还真是把他吓了一跳,好在只是拧伤没什么大问题。
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有他,所以她害怕他会生气,害怕自己会给他添麻烦成为他的累赘,害怕他会抛弃她。
程昀忽然很想让她感受一下新世纪的美好,她才十九岁,人生才刚刚开始。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依赖他,第一次有人等他回家给他开门,第一次有人无条件的相信他,第一次有人傻乎乎的对他好,他很没有骨气的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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