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软绵绵的从他怀中挣扎着起身,毫无血色的薄唇轻颤道:“不……不冷的……”
雪下得很深,她脚上穿着的马丁靴陷进去大半,长至膝盖的大红色羽绒服表面结了薄薄一层白霜,松松的麻花辫垂至腰际,即便是如此狼狈的境地她也固执的维持着端庄的仪态。
她脊背挺得笔直,凤眸中噙着寒梅凌雪般的决然傲气,程昀双手拢住她戴着手套的手:“对不起,莞莞,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等我这么久了。”
“你回来便好,冬衣御寒,无妨的。”苏鸢借着灯光艰难的抬手隔空描画着他的脸部轮廓,“为何会受伤?”
“见义勇为收拾了几个社会败类为民除害。”
“便是为此耽搁了时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苏鸢声音很轻,笑起来眼角上扬,“公子,你真是个好人。”
程昀哭笑不得,这只古代的小美人大概脑子不太好,他让她在雪地里等了他整整四个多小时,她竟然还在宽慰关心他?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干净纯粹的人?就像不沾一丝瑕疵的白雪。
他矮了矮身体双臂箍住她的后背把她从雪地中背了起来,苏鸢惊呼一声身体后仰,下意识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稳定身形,不好意思道:“我可以自己走。”
“你走得那么慢,等一步一步走回家天都要亮了,不愿意让我背着你难道你更喜欢让我抱着?”程昀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上,偏头问她,“冷不冷?你再忍一下,马上就到家了。”
苏鸢不知是不是冻的有点意识模糊虚弱的趴在他的肩膀上,低低道:“我早已习惯,数九寒冬无棉衣御寒在外跪上几个时辰也是有的。”
程昀不可置信道:“你不是千金小姐吗?你爸妈都不管吗?”
他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在睢园遇到她时,她单衣蔽体伤痕累累是何等凄惨,哪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会混成她这样。
“我娘本为正室,我亦为苏府嫡长女,可父亲猜疑娘亲不忠不洁,连带着十分厌弃我。
母亲故去之后,父亲续弦,莫氏先后生有两子一女,为父亲所喜,年久日深莫氏对我的苛待他似有默许之意。
这些年我名为苏府大小姐,实则连个末等侍婢都不如,苟活于世还要成为苏府政治利益的牺牲品,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
程昀听她无悲无喜的诉说着她在覃朝的境遇,气的他肺都快炸了,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艹,他又不能回到一千多年前帮她出气。
“以后我会对你好的。”程昀背着她进了小区,“等你熟悉了这里的生活,可以选择去学校上学,学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毕业之后做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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