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敬原抛来纸球:我看你像十面埋伏。
这几天,路拾萤常常一下课就没了踪影。
他不在,宋敬原身心舒畅。和辛成英偶尔去吃红糖冰粉时提起此事,辛成英一边“吸溜”一边摇头,说路哥好像找了一份小时工,一放学就去做奶茶、补轮胎。宋敬原后来仔细一瞧,路拾萤手上确有密密麻麻的小伤口,也没多问。
路拾萤准时上下学半个月,让明晁十分欣慰,结果第三个周一立刻变回原形,连续迟到三天,让七班的班级评比重新回归倒数第一。路拾萤被抓去办公室问责的时候,宋敬原正在罚抄英语课文。听见明老师咬牙切齿,问路拾萤为什么迟到。
路拾萤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啊?这不是钱攒够了吗。”
整个办公室只有宋敬原听懂了:原来这孙子打工是要买电动车,买完电动车,又恢复到从前先送喻寰去戏剧院上班,再回过头来视到校时间于无物地上学。
理由是“亲妈比较重要”。说的也确实没错。
周三最后一节课向来是考试。
江都二中抓的不严,课业轻松,每周的小测只是想督促学生好好学习,别玩太疯,却往往让改卷老师被这帮熊孩子的答题水平气到高血压病发。
宋敬原不擅计算,一场数学考下来,头晕眼花。辛成英更好不到哪里去,两人一拍即合,到后门买烧麦吃,权当补脑。
辛成英鸡贼,连连喊热,去茶水铺买冰饮,留宋敬原一个人在二中后门排烧麦,宋敬原排得头脑发晕,正心烦气躁时,肩膀被人一拍。一回头,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猫儿眼。
宋敬原更没好气:“干嘛?拍脏了你给我洗?”他还记仇路拾萤在酒吧骗他长岛冰茶无酒精的混账事。
而路拾萤已经习惯了少爷对自己没什么好气:“给你。”
宋敬原眉头一皱,张嘴就来:“你又收了什么破烂给——”结果“我”字还没出口,眼睛直了。
那是一颗品相一般的芙蓉寿山石,但红白交融,合为一体,不分你我,色泽艳丽动人,价格该也不低。而最令人惊艳的,是路拾萤取法《王子午鼎》的鸟文字体,左朱文、右阳文,刻了“宋敬原印”四个大字。鸟翅腾飞、鸟头雄昂,别有气势;边栏方正,微微作古;边款尤其别出心裁,竟将《中山王方壶》局部刻入其中,细细雕琢虎头为饰。
整个姓名印,印字主体是鸟虫文,高贵华丽;边款是金文,飘逸庄重;篆刻者用了十成十的心思,才得此良品。
宋敬原一怔,抬眼看路拾萤:“你做的?”
路拾萤给他看自己指腹密密麻麻的刀疤:“还你南红玛瑙的人情。这颗芙蓉不值钱,我只好亲自上手给它升值。看看,能入您的眼吗?”
宋敬原烧麦也没顾上吃,捧着印章一路飞回蓬山路。进门就冲上阁楼,宋山险些以为他在外面干了杀人犯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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