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千很爱这一份工作。钱是第一重要的,第二主要的是可以免费骑马,看花草树木从眼前呼呼后移,听风在耳畔呼啸而过,那种快乐,是做很多事情的快乐都无法比拟的。
一个礼拜也没几次活儿,陪练的对象要么是些大腹便便的中年商人,上马费力下马也费力,遛不了两圈,就大呼累死人。要么是娇滴滴的大小姐,配着整套马术表演赛的装配,骑在马上走两步,恨不得找五十部摄像机跟着拍照。
只要钱照算,她乐得清闲。
她喜欢一匹叫大红的母马,健壮、性子执拗,她和它磨了好几个小时,它才愿意认她,之后关系慢慢融洽起来。
牵马回来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一串奇怪的号码,减号之后是零开头,她接起来。
“喂,你好,请问你是?”
“……”
只有马场呼呼的风声,她以为是谁打错了,便打算挂断,这时那边传来轻而温暖地,“小千,是我。”
她想做贼一样四处打量,才捂住话筒,“先哥,你在哪儿?你好不好?先哥……”
说着说着鼻子酸了,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听我说,我只有三十秒,小千,你现在在哪儿?” 他的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怕追踪到地址,语速很快。
“我在马场,” 唐一千小心翼翼,又看了眼四周,学着电视上的特工,“我身边没有人。”
“东西还在吗?我爸给你的东西。”
“在,我收着呢。”
“小千,等我安顿好,风声不紧的时候我会回去一趟,到时候我联系你,你出来见我,记住,谁都不能说。”
“我知道,杨叔都告诉我了。”
“小千……”
电话挂断了。
她按照那个号码拨回去,显示是空号。大红或许是发觉她情绪不对劲,拿额头蹭她的胸口。
风吹过来,夹带着泥土的腥味。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删除了通话记录,再次摸了摸斜背包的最内侧,那种熟悉的形状依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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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江破阵就发现唐一千的状态不对劲。
她也回应他,可是答非所问;她也笑,可笑得空洞;吃过饭躲进厨房刷碗,半小时后他进去,发现她开着水龙头刷碗,这半天只刷了一个碗。
睡眠变得很浅,他侧一下身她就醒了,瞪大眼睛警惕得看着他。他将她捞在怀里,半开玩笑说:“从实招来,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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