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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

“七爷请!”

荣峥也抱拳谢过众人,两家的迎亲队伍一前一后进了城,随后又分道扬镳,一个往西一个往东。

两顶花轿擦身而过,朝着自己的方向晃晃悠悠而去。

因为路上的耽搁,李老爷急得一头汗,看见花轿进门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宾客们大多都是冲着李家的名望特意来捧场,更不乏李温棋的至交,因而对这小小的插曲也都不作抱怨,等得新人进门,便又活络起气氛来。

填了半天的路,喜宴之上又是一番应酬,临到洞房花烛夜时,李温棋也累得够呛,一进屋就歪在了床上。

喜床上铺着厚厚的新褥子,李温棋这一趟,由不得将被褥压下去一个坑。新娘子猝不及防被他带着歪了一下,连忙伸手在旁边虚抓了两下让自己坐稳。

李温棋看到红罗袖中半掩的手,又白又细,看着就有种想捏一捏的柔软感觉。

扬天镖局的巾帼娘子不是从小舞刀弄枪的么?连个茧子都没有,难道是个绣花枕头?

李温棋心下想着,一手便捏了过去。

果不其然,真软!

那手的主人被惊着,忙不迭就要缩回去,却被李温棋捏着不得动弹。最后似乎是妥协了,却无法放松自己的身体,只能僵着爪子任人捏。

李温棋看着她僵直的小臂,眼尾晕染上笑意,得寸进尺地从她的掌心滑到了腕间,不过只是拧正了皓腕上的一只镯子,让镯子上精巧的鸳鸯头正面朝上。

李温棋松开手之际,明显听到盖头下的人肩膀一松,大大得呼了一口气,不觉更好笑。

李温棋是家中的幺子,自小性情不羁,几乎是能跑之后就跟着爷爷走动了,大了之后更是天南地北不着家。

李家祖上还是马背上打过天下的,只是后来才弃政从商,骨子里的不拘也是由来已久。李家夫妇对子女的管教也不拘于常理,觉得男儿闯荡四方寻常不过,只是眼看排行最末的儿子都快三十了还是光棍一条,唯恐再上点年纪都没人要了,所以才严肃了态度,给他宽限了一年时间自己没找成,便干脆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对这门亲事李温棋也没有很排斥,想着相敬如宾也不错,往后要是妻子想持家,他便给她衣食无忧;要是夫妻能志趣相投,一起游走名川大山也是件美事。

所以李温棋在面儿上的功夫做得很足,一点儿没差错,对于婚礼的一应流程,也没有随意应付的态度。

他拿起托盘里的喜秤,小心地勾起新娘子的红盖头,看到逐渐显露的一张芙蓉面时,却微微一愣。

李家是什么人家?自然不会粗心大意到连自家娶的媳妇儿什么样都不知道。

李温棋虽是听从父母安排,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清楚。与红盖头下那双怯生生的眼眸一对,李温棋的心头就划过了一道疑问:“娶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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