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笼罩着庭院,显得一切寂寂,小圆端着盆路过后面库房,就听到了里头笃笃的声音,知道又是他们家老爷起来做木工了,那库房里的摇床跟木雕玩具都快放满了,老爷还真是勤快。
叶满的孩子大概是四月间出生,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
众人都说日子好,可真到了这个时节,叶满却迟迟没有临盆,急得李温棋直上火,生意都顾不得了,早起入夜都要盯着叶满的肚子瞧。
为此李温棋还专门去京城请了个有经验的大夫来,看过诊都说没问题,约摸也就在三五日之间。
可过了这三五日,依旧是风平浪静。
李温棋再度焦虑起来,差点就想进京跟宣元白借个御医了。他又听说城外一个镇子上有位七旬的老大夫,很是有名望,一大早就让明平拴了马准备去请人。
也就刚出了城门,明平骑着马追出来说“少夫人生了”,李温棋一急,脑子也乱了,反下了马两脚往回奔,还是明平追上去把马给了他。
李夫人总觉得叶满骨架小,生头一胎会费事些,不想倒是比预想的要快,母女均安。
稳婆抱着洗干净的孩子出来时,李温棋还巴巴地朝里望,看到孩子便问了一句:“是绒绒?”
稳婆以为他这么早就给孩子取了小名,愣了一下只顾点头。
李温棋笑了一下,抬脚就往屋里走。
李五哥低头一看,他一只鞋都落在地上了,当即笑起来:“老七这真是慌了神了。”
李夫人瞅了他一眼,道:“也别说老七了,想想你自己吧。”
五嫂生的那天是黄昏,五哥还在后厨给五嫂炒栗子,听到消息后连锅端着就跑到房门前了,直到孩子被抱出来没处腾手才想到把锅扔了。
众人想到那天的情形,都忍不住笑起来。五哥摸了摸鼻子,又为自己找补:“头一次当爹么,哪能不兴奋,理解理解……”
叶满尚有些精神,大抵也是记挂着自己到底生了“绒绒”还是“毛毛”,见李温棋进来就仰了下头。
李温棋忙跪坐到床榻前,拉住她的手,“是个小闺女,满儿说的话果然是最灵验的。”
叶满满足地闭上眼,心想总算没枉费自己之前一天三顿地念叨,看来什么事情都是心诚则灵。
家里添了两个小侄女儿,伯父们都是争相稀罕。
小孩子吃了睡,睡了吃,醒的时候也是软软的跟个米团子一样,又不到捣蛋的时候,所以总会唤起人特别的喜爱之情。
二嫂和四嫂都是有女儿的,如今也都巴巴跑来看小侄女,哄睡换尿布都轮不到李温棋这个亲爹。
李温棋不觉叹息,自己真是练就了一身哄孩子的本事,毫无用武之地。
叶满生产之后,李温棋就送信去了大曜。两地遥远,夏哈甫就算有心要来,也有许多推脱不下的事情,几月后倒是有一队专门拉货的西域人来到李家,车马排了一门道,都是女儿家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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