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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
梁全小心地为两人添上茶水,退后时还被自己的衣角拌了一下,却一声也不敢出。
殿中这样的气氛已经维持许久。
信王殿下刚回京,皇上就火急火燎地把人叫过来,人进了宫,却又撇到一边不理,不知是如何打算。再说信王殿下……
梁全拿眼角余光偷瞟。信王殿下入御书房后亦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皇上不理,他便自己坐下,再看信王殿下面相,那一道长疤在昏暗的御书房里瞧着分外唬人。梁全还记得他未出征之前是个谦逊低调的少年,显然在战场上的那段时间能令一个人改变许多,到如今连在圣上面前也不再客气。
别说是信王殿下,就是皇上也变了不少。
茶添到第三盏,褚沂川站起身:“皇上若无要事,那臣就先行告退。”
御案之后的帝王才总算抬起头。
他放下朱笔,拧着眉道:“坐下。”
褚沂川没坐。
皇帝的唇角往下沉,神色也并不柔和:“朕听说你将沈家的二女儿接到了王府里。”
“是。”
“把人送走。”皇帝命令道。
“不送。”
“你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褚沂川不带感情地笑了一下。“她会是信王府唯一的王妃,我为何要将她送走?”
“朕不准。”皇帝语气愈发严厉:“把人送走,朕会给你挑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她是罪臣之女,想要坐信王妃的位置,她还不够格。”
“是不够格,还是皇上另有所图?”褚沂川讽刺地对他道:“您连下几道急旨将我从兰州叫回来,都到这种地步,皇上何必与我遮遮掩掩。”
皇帝沉默下来,离得有些距离,褚沂川也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但料想也不是什么好脸色。
半晌,他才听坐上之人淡淡道:“朕是为了你好。”
褚沂川不置可否。
他虽年纪轻,但却不浅薄,不会被三言两语糊弄。他早就看清,帝王的荣宠比云雨还多变,坐上那位宁愿他是一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只要他听话就足够。
他并不介意在平时扮作兄友弟恭,皇帝亦是如此,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他们二人就能做好兄弟。只是这点浅薄的情分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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