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算是某种表白了。
宁之肃眼睛有些酸。这样的情绪,自从顺沅出嫁,母妃逝世,已经很久未有过了。
他无所谓地笑笑,故作听不懂的模样。
“快睡吧。”
“殿下听明白了吧。”女子紧张地看着他,“若是没听明白,我——”
宁之肃用食指抵在她的唇上,“你忘了,说好了要将我当哥哥的。”
门吱呀关上。
伊绵低头,墨发遮脸,点滴晶莹无声地落在被衾里。
—
丑时,万籁俱寂。
书房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毛笔,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
吴远推门而入,带着一个小丫鬟上了些参汤。
男人随意喝了两口,问,“小姐睡下了吗?”
吴远知道太子素来关注那位主子的动静,道,“伺候的人每隔半个时辰来禀过,说是无事。小姐现下应该睡得正熟。”
男人揉揉眉心,眼中倦色深重,几道红血丝布在眼球上。
她若是安分了,那才有鬼。
男人让人掌灯,慢踱至后院。
雨棠欲行礼,被男人制止,“小声些。”
雨棠点点头,轻轻推开门。男人的身影在昏暗中慢慢移至床边。
伊绵果真睡熟了。呼吸轻缓,有规律,眼睫毛一丝都不动。
难得不闹腾。
男人嘴角翘起,看她哭得跟小花猫似的,泪痕斑驳,大约哭得太累,才没力气折腾。
他轻轻走到门口,让人打盆水来。
雨棠拿着烛台,放在床头的高脚几上,又轻轻放下半面的白纱幔帐,免得光线太强将伊绵惊醒。
太子将棉帕浸入水中,拧干,轻轻为她擦脸,动作颇为仔细。
“不省心。”男人对着床上睡得糊里糊涂的小家伙轻言。
雨棠见太子目光温柔得快滴水,唇角微微向上,周身散发着某种近乎于慈爱的气息。
男人将她伸在外面的手脚放进被褥,皱眉对雨棠叮嘱道,“她睡觉不安分,天气还未转暖,房中炭火别断,晚上多盯着她点儿。”
雨棠俯身回“是”。
太子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守在伊绵床前。
雨棠低头退出去,不敢再看。
太子叫住她,低声道,“这两天让针线局的人来,给小姐打几身进宫觐见的宫服,切不可误了给太后贺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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