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生气,你快点菜吧。”
他只是想努力留住贺然,留住贺然的爱意。
*
菜送到时已经是下午六点,许枕一个人进了厨房,把门关紧不许贺然进来。他很细心地洗菜,切菜,切土豆时,圆乎乎的土豆在案板上滚了一圈,切下去的刀锋就落到了他的左手指尖,留下一道很小的伤口,血慢慢渗出来。
许枕下意识轻“嘶”一声,不想被贺然听到,他不能这么笨,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可下一秒厨房门就被大力推开,撞在墙上,让整栋老楼都跟着震了下似的。
许枕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回头,先声夺人,“你进来做什么?我不要你进来捣乱我。”
“哪里受伤了?”贺然表情阴沉得可怕,唇绷得紧紧的,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进来。
许枕在他可怕的目光里下意识将受伤的那只手藏到身后,像一只强装镇定的小狐狸,浑身毛都炸起来了,还高高抬着下巴虚张声势,“没有、没有受伤,你干嘛那么凶?快点出去嘛。”
他都不明白贺然为什么会生气,不像平时一样纵容着自己,明明自己在努力做一个很好的男朋友。
贺然不搭理他,走到他面前。
于是许枕又久违地感受到那种来自于贺然的,熟悉而陌生的威胁感,压迫,狠戾。仿佛马上就要一口咬住自己的咽喉,让许枕握着菜刀的手发软,本能一点点退缩到厨房角落里。
手里的菜刀被贺然缓慢而强势地夺走,“当啷”一声扔到旁边的案板上。贺然眸子黑沉的,面无表情的,居高临下看着他,淡声:“左手伸出来。”
许枕有点被吓到了,他呆呆抬头看贺然,看到贺然浑身的肌肉极富力量感地绷起,将黑衬衫硬质的料子撑着,像一个蓄势待发的野兽,很吓人。
他没有听话伸出手,而是猛地扑进贺然怀里,双臂抱住贺然的背,头磕到贺然硬邦邦的胸膛上,好像磕上一块不解风情的铁。
“贺然哥哥。”他先讨好一句,又不甘示弱地,“你不许这么凶,我要生气了。”
贺然磨了磨后槽牙,似乎发出一点牙齿碰撞的声音,恐吓着他娇气的小狐狸。下一刻,他弯腰把吓得战战兢兢的小狐狸拦腰抱起来,走出厨房,直接把人摔到柔软的沙发上。
一点也不温柔。
许枕咬着下唇看贺然转身离开了,他把自己缩成一团坐在沙发角落,心里止不住地哀戚。他想到每一次做完都对自己很温柔纵容的贺然,他以为自己成了贺然的男朋友,那么特殊,从唇间说出来都带着不一样的意义。
他还在伤心,贺然已经抱着一个医药箱走过来,表情还是凶的,但动作很温柔地抓住许枕的手腕,看到那小小的伤口,他的眉头狠狠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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