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意辙个脑子不好的玩意,他这不是有病吗?”
“他说到他的小女儿了,和我妈生的那个。他说我妈不希望她学钢琴,怕我会生气。他说我是老大,那个女孩儿算二胎。”
宋念远又骂起来了:“他脑子有病吗?他女儿,跟你有个几毛钱关系。”
靳融苦笑:“后来呛了他们几句就走了,在外面碰见了蒋易。他在挺好的,有他在,我想不到那些事情。他不在了,我一个人呆着就会想。”
“别想了。”宋念远安抚他,“以后不要和他们再见了,他们差点毁掉你。”
靳融也不想见了,他自个儿思考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亏欠。他不说话,宋念远就说话,问起来:“你去新加坡的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靳融说,“最近有点忙。”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知道吗?能拿名次就拿,拿不到算了,以后还有机会的。”
靳融笑起来:“以前你说我消极弹琴,现在不也是吗?”
又聊了一会儿,靳融终于想起来哪里亏欠了。他欠方意辙好多钱,学艺术的钱几乎都是方意辙给的。他还欠靳时苑的,亏欠好多好多,还不清了。
“宋老师,我之前本科的时候不是去国外参加过几个比赛吗?那奖金你是不是帮我存起来了。”
“怎么?”
靳融说:“我把那点钱还给我妈,当作她结婚的份子钱了。我也没什么钱,几百万还不了。这几年我心里老是堵,见不到她我就更堵。我想我把欠她的都还了,是不是就不堵了。”
“小融……”
“我户口不还在我妈那里吗?我想,能不能找个机会把我的户口迁出来。我不想跟他们在一个本子上。”
宋念远欣然答应:“回头我跟你爷爷说一声,把户口迁到爷爷那里。”
靳融眼睛酸涩,他掩面道:“我没什么好的,我怕他们都怨我。”
“吃点药吧今天。药带在身上了吗?”
靳融摇头:“在家里。我想我好了,不用吃药了。”
可是他有点想哭,失落,难过,看见地上爬的蚂蚁都酸楚。靳融好久没这样了,他站起身回家去吃药,去拿他那个放在维生素C瓶子里的药,往肚子里咽。
走到一半,他想起靳时苑结婚证上的照片,感叹道:“没有我,她更自在了。是吗?”
“她折磨你,你盼她那么好干什么。”
“她是我妈,没有她就没有我了。”靳融叹气,“我好想问问她,生我有没有后悔过。但我也没有勇气问,我怕她说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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