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想,若不是看在少爷的份上,谁管你这个天煞孤星。
赵如意似乎能读懂她的眼神,冷淡地盯了她一会,见答嬷嬷不自在的挪开眼去,方把马车的门帘放下了。
家中素来对她冷淡,多少年不来瞧她一回,这一次却是为什么要接她回府呢?
马车此时已经开了,她靠在马车上,一面这样想着,一面闭上了眼睛。赵如意素来沉着,这些年来,她回过两次赵国公府。
一次是十岁时过来吊唁祖父,再有一次就是十五岁时,长姐及笄她去做个看客。等再睁开眼时,马车已停。赵如意未要人搀扶便自己下了车。却对那车夫道:
“我之前给你的押金还我。”
那车夫之前没见过这样泼辣的小姐,又见赵国公府势大,踌躇一回,依旧把定金还给了她。这时候答嬷嬷正好从另一驾马车上下来,赵如意指一指答嬷嬷,对车夫说:
“她付车钱。”
答嬷嬷微有惊讶,之后,答嬷嬷说了句蠢话。
“小姐不是已经给车夫付过钱了吗?”
赵如意淡淡打量答嬷嬷一眼,她近来连遭重创,本来就一般的脾气变得十分的不好,懒得理这内宅妇人,只不说话。
答嬷嬷无法,只得付了车钱。
不管国公府是不是还记得这个庶出的三小姐,好歹给她开的是正经大门,而非侧门或后门什么的。赵如意东西不多,待进了二门,虽有丫鬟来领,也并不要人家帮她拎东西。她虽有个虚应的公府庶女身份,但自幼长于乡间,有没有见识先另当别论,总之没有那种有事无事都要使唤人的脾气。
赵国公府还是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但她对这里没什么特殊感情,这一路走来,心里硬是没荡起半分涟漪。
一路上亭台轩榭自不消说,赵如意的嫡母,赵国公夫人住的院子也很不赖,一进院门,就是一棵合抱那么粗的合欢树,一看便知有许多年的历史了。
赵国公夫人是个雅致人,院子里四个大丫鬟皆以梅兰竹菊取字,赵如意先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三小姐来了。”
然后就看一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踩着小碎步往这边过来。丫鬟看见赵如意,先愣了愣,后听答嬷嬷问了一句夫人可礼完佛了方反应过来,笑道:
“夫人在厅里等着小姐呢。”
赵国公府的事赵如意一概不知,而她赵如意的事,赵国公府亦一概不知。彼此冷淡到这个地步,说是亲人,其实跟陌生人也没什么差别了。
跟着那丫鬟进了屋中,屋中熏的是一两金一两的龙涎香,要问赵如意如何识得龙涎香,那又是另一个伤感的故事了。赵国公夫人如今四十岁,这些年养尊处优,脸上无一丝皱纹,但或者,一个人若是开心,她可能会显得年轻,但不是所有显得年轻的人都开心。
赵如意虽多年未回赵国公府,但就她的判断来说,嫡母过的并不开心。不过赵如意如今也不开心,两个不开心的人相见,又无什么血缘,气氛只会更加沉默。
嫡母身边有规矩森严的嬷嬷扔了个垫子过来,当然,嫡母要在厅里等她,自然是为了让自己给她磕头的。赵如意这辈子也没给人磕过几次头,但对于磕头这种事,她做起来毫无压力。
规矩是从前陈嬷嬷在的时候教过的,做起来也没什么疏漏之处,唯一不美的就是因跪的太久,等站起来的时候身型微微晃了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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