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何出此言?其实在回府前我是很忐忑的。后来太太慈爱、父亲宽和,就连张姨娘也看在我已逝姨娘的面子上对我多有照拂,我这心里,很是感激。妹妹说我瞧不起你姨娘,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太太是嫡母,我敬重太太,但妹妹怎么忘了,我的生母也是姨娘。”
我的生母,也是姨娘。
赵惜缘睫毛一颤,果然看见嫡母不喜,赵如意却仿若未觉,去拍拍她的手,说:
“前些日子分雪院乱纷纷的,皆是我不精通调/教下人之故,叫妹妹误信小人言,说起来这也是我的不是。但妹妹实在是想左了,好在那些不规矩的下人都由太太做主替我撵了出去,待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了。那些糟心的话实不必理,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比什么不强,妹妹说是不是?”
赵惜缘如何能说不是。
倒是赵国公不辨喜怒的说了一句:
“三丫头能言善辩。”
因一些不可说的原因,赵如意对这位父亲多持隔岸观火的态度,但她并不很畏惧他。这是个偏心眼,但不太喜欢把手伸到内宅的男人,尤其,嫡母对这个丈夫不算百依百顺。
赵如意看看嫡母稍有缓和的脸色,又看父亲,方笑说:
“微末伎俩,赖以生存罢了。”
赵国公遂也笑了。
赵惜缘到底未掀起一场风波,倒是在事后得了赵国公夫人一句沉不住气的点评。一家子人吃过饭,嫡母单留下赵如意。
赵渊的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担忧,赵澜敏锐地捕捉到,却什么都没说。
赵国公夫人带她去里屋说话,屋里处处雅致,那一瞬间,赵如意以为自己置身仙境。或许落霞和落玉一事了,嫡母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选择。她选择了自己。赵如意心中未见什么喜悦,也并不觉得轻松,但小小的激动还是有的,人都有好奇心,她也很想知道,在她下定决心就要远走他方的时候,赵国公府究竟为何事截了她的胡。
因为好奇,她的眼中升起一丝璀璨亮光。
赵国公夫人无暇欣赏她的气度,只是指了个地方,叫她坐下。
赵如意行止落落大方,赵国公夫人因此唇角一勾。
“听说你不爱喝茶,特地叫人给你上了水。”
“谢太太。”
赵如意说完,当真就抿了口水喝,还说:
“水无味,喝久了却才知其中味。不过也是因为容水村地方有限,不好摆那样的排场。”
在赵国公夫人看来,这个庶女胆大且话多。她不是没有容人之量的人,不然也不能慧眼识珠相中了丁漾的女儿。
赵如意笑吟吟,赵国公夫人也笑吟吟,她今日一身铁锈红长袄,这个年纪早就不求婀娜多姿,更多的是要端贵高华。却在那么一瞬间,赵国公夫人想到,不知道我在年轻时候,是不是有她这样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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