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天子的心思是不该轻易揣测的。
云翳凝了神,方道:
“回皇上的话,之前得皇上吩咐,一直着人盯着。只是如今这位姑娘的处境,是有些尴尬的。”
赵钦听了云翳的对答,心里荡开一点涟漪,只是不确定究竟在想些什么。仿佛又回到年幼时候,那时候他受了惊,日日夜不能寐,村里的日子常有兽啼,一日一日的辗转,烙成他心底不能淡的痕。与那痕一同留存的,是一个女子既冷淡又温和的眉眼。
那绝望的仿佛看不见边的日子,是她撑着他,叫他立住、叫他有光、叫他重新长出了脊梁。
是啊,无论背后存着怎样机关算尽的一双手,是她陪他度过那不见天日的时光。
“卿如实讲。”
云翳敛眉。
“赵如意,赵国公庶女,因生辰有碍长辈,自幼被家族养于乡野。两年前被家族接回府中,如今……”
云翳略顿了顿,终道。
“如今在其长姐,赵婕妤宫中侍奉。”
于赵钦,如今是个抉择之机,于赵如意亦然,便是这样春寒料峭的日子,她与韦婕妤最贴心的宫女道:“我想与婕妤谈个条件”。
韦婕妤的贴身宫女小满有一张团团的脸,此时微眯着眼睛点点头,便飞也似的走了。
韦婕妤在自己宫中见赵如意,她的审美极尽风雅,但客观的说,仍不及赵惜柔大家大族自幼浸淫出来的富贵底蕴。当然,赵如意虽亦出身大族,不过在审美上,与韦婕妤相比也是微微不如的。好在赵如意自有其气度风华。
韦婕妤正涂蔻丹,非是朱红,而是淡淡一点桃粉,却也是这一点点,便将她清寡的气质带进凡尘人间来。赵如意向韦婕妤行礼。
与淑妃不同,韦婕妤并不喜欢那些搓磨人的把戏,因为在她心中,人有没有威仪,不在那些装腔作势的小节。于是她微微抬头看赵如意行过全礼,一刻也未晾,便叫赵如意坐下说话。
“听小满说,你想与我谈个条件。”
不是问句,是平淡的陈述与肯定。
“是。”
韦婕妤淡淡一笑。她笑时眉眼是往上挑的,带着天然的风情和戏谑之意。
“你先别说,不如我猜猜。想来,你是不想嫁给宦官的。”
“是。”
赵如意依旧回答的平平板板。韦婕妤此时涂完了蔻丹,啧了一声,道:“赵惜柔可真是……”
可真是什么?非把珍珠当鱼目?
“不瞒婕妤,民女正因不想嫁人,方才入宫。”
赵如意一双利眼对上韦婕妤,韦婕妤韦霜眼底不掩愕然,随即掩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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