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容循。她身份使然,想必是不曾有师长教导,可听她言外之意,是认得字,看得了书的。
她难得有这份心,璞玉弃置,就太可惜了。
“看书也讲究深浅循序,你年纪小,阅历也有限,一些枯燥难解的书自看不懂的。”他说着顿了顿,隔着衣袖牵过她的手腕,“你随我来。”
明姮呼吸骤轻,看着他修长匀白的手牵着自己,他的温度自雾缎衣料隐约传至手腕。明姮步子碎碎地跟上他,藏在宽袖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他这个动作就像是在牵小孩子,纯粹坦然。可容循不知,明姮并不只拿他当‘皇叔’。
薄阳斜斜打入画廊,几番转折,过两处庭窗,容循带明姮去了自己的书房。
他书房陈设极简,有轻缕若若的熏香,四周向阳通明。这里只有一座书架,整整齐齐摆着一本本书,木镂花架简单地置了精美的物件当摆设,侧窗还有杏花枝载着暖阳斜斜伸展进来。
明姮跑去床边看长进屋子里的花枝,这样自然明娇的装饰,连花瓶也用不着了。她若是有个这样的书房,她也乐意见天儿地待着看书呢。
“明姮。”
容循手上了一本书,明姮听到他叫自己,连忙撒开杏花枝到他身边去。
明姮接过她递给自己的书,低头念道, “《四室录》”。
“你看书不能光捡名传,许多书读不懂,并无太多益处。你若喜欢看书,我可以帮你找适合你的,有不懂的也可以随时问我,好不好?”
容循看着她,真像是在对待小孩子。
她今年方才及笄,在他眼里的确就是个小姑娘。
明姮宝贝似的捧着书,仰头冲他笑,“嗯,皇叔真好。”
他携了笑意,眉眼便多温润,淡了几分疏远清冷。容循眼型生的极好看,狭长不柔,细敛轻弯,其实是有些魅人的眼睛,偏他通身君子气派,硬是将这分风流给压住了。
郎君独绝朗朗,然妖而不自知。一双桃色的眼睛勾着眼角看过来时,眸华却是温和如水的干净深远,这远比极致媚骨还要勾人。
勾人想让他露出本性,想让他褪去君子外衣。
容循目光落到桌上的笔墨,忽而开口问她, “明姮,你书法如何?”
他一口一个明姮,颇生分了些。明姮瞧着他说,“皇叔还是唤我阿姮自在些。”
明镜和明澈都这么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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