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掏出手机,准备扫码取车时,低头间却听见“咔嗒”一声,是旁边有人取车的声音。
他抬头又撞上了明皙的酒窝。
“一起么?”明皙笑得眉眼弯弯。
丁瑾瑜低下头攥紧了掌中的手机,他想起下午漫长沉默中的尴尬,还没来得及拒绝,明皙已经抢在前面开了口。
“没关系——”明皙已经跨上了车座,“你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盯着明皙的自行车很快消失;丁瑾瑜觉得自己的同桌太奇怪了。
蠢起来是真的蠢,现在这一波“善解人意”又让人有些触不及防。
还有中午的事……
一路上明皙骑得不慢,丁瑾瑜只远远地跟在他后面,就在一个红绿灯路口,他看见明皙转进了旁边的弄堂,里面有一排老旧的平房;而穿过路口不远,他也就到家了。
看来宋老师没乱说,他们俩住得很近。
他抬头看了看前方,广告牌上写着“首付八万起,悦享跃层公寓”。
攀阳市作为一个坐落在川滇交界处的十八线小城市,房价还是这么便宜,即使他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了,连街道都没有太大的改变。
但也总有些事,变得那么彻底。
当推开家门时,客厅的黑暗和久无烟火的老房子特有的霉味还是让他瞬间就皱紧了眉头。
他在这里住了九年,从出生到爷爷奶奶去世,再加上他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表姐;虽然没有见过父母,但也算有过一个很温暖的童年。
可那之后,便是接近八年的寄人篱下,他时常需要转学和搬家。
眼下他终于又回到这里,可记忆里最温馨的家终于还是回不去了。
他卸下书包脱下鞋,随意地扔在一边,走向主卧的方向。
推开门,打开灯,他走进去站在一张泛黄的黑白遗像面前,把刚才在路边买的几支菊花放下。
他看着照片里爷爷奶奶的脸,笑得还是那么慈祥。
医生一再提醒,起伏的情绪会影响他的睡眠,他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尽量不去回忆,又再关上门离开。
长期服药会产生药物依赖和可怕的抗药性,他毕竟还年轻,医生建议尽量通过多做运动、控制情绪来改善他严重的睡眠障碍,因此他养成了一个好习惯——
每晚九点,雷打不动的夜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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