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大学都对本地学生有政策优惠,明皙现在的成绩,考攀阳师范,正好。
丁瑾瑜觉得胸口抽搐着疼。
攀阳市是一个重工业城市,靠着资源矿产发展起来,也和国内众多重工业基地一同没落。
这里的道路在他离开近十年后也没什么变化,这里的房价至今只有几千块一平。
这里的一切都带着一种英雄暮年的沉重感,找不到出路。
明皙还那么年轻,他不是不优秀,他不该一辈子困在这里。
“债还差多少还清,妹妹的手术需要多少钱——”丁瑾瑜攥着明皙的双肩,“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债已经还清了,手术费我也在存了,可是丁瑾瑜——”明皙居然扭了扭肩膀,甩开丁瑾瑜的双手,“妹妹的眼睛还在排期,要等到眼/角/膜捐献的供体才能进行手术。”
“没有人知道要等多久。”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也不会要你的钱。”
我也不会要你的钱。
丁瑾瑜觉得脑中“轰隆”一声,像一道惊雷落下。
他早该想到的。
“我们只是谈恋爱啊,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就够了。你没有必要——”明皙摇摇头,“没有必要替我扛起一整个家。”
丁瑾瑜松开明皙,他后退两步,看清对方眼底的坚决,“那你想过我吗?”
虽然在许多年前,他就对自己的人生做好了规划,要考一个知名的大学,拥有一份体面的薪水,这样才能真正过上稳定的生活。
不再依靠任何人,生活才能不被任何人左右。
只是在现在他才明白,钱买来的房子里没有人,就不是家;他的身边没有明皙,生活永远都不会好起来。
他的童年每一天都在被不停地打乱重组,他讨厌有人打破自己的计划,可明皙却成为了他唯一的变数——
逃不开的,命定的变数。
可明皙又有什么错呢?
是自己离不开对方罢了。
他不该逼明皙的。
“好。”他对明皙点点头,“我陪你读攀阳师范。”
“丁瑾瑜——”
明皙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今天晚上,他有过太多的妥协,也有过最后的坚持,但在这一刻,他彻底傻眼。
丁瑾瑜向来是一个理智又很有原则的人,他从没想过丁瑾瑜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没有说过要永远留在攀阳市,也没有说过会离开你,只要妹妹的眼睛治好了,我就会去找你的——”他扑上去一把抱住丁瑾瑜,手足无措地解释道:“也许会分开,但只会是一小段时间而已……”
他慌乱得连舌头都在打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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