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实在没什么经验,对着镜子把头发吹得乱七八糟的不说,还被/干燥的热风烫得头皮疼。
他悻悻地关掉吹风,才听到客厅传来敲门的声音。
叩门声显然带着两分急促,想是他吹头的时候没听见,已经等了许久了,但却依然很克制地没太用力。
除了上门推销保险和保健品的,邹允家里还没有别人来敲过门,可他听着这敲门声……
可不是吗?
昨晚之前,他家也没来过别人。
他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拨了拨乱糟糟的头发,深吸了几口气才转身开门,而门外站着的,果然是肖飒。
“允哥。”肖飒拎着个超市的环保袋站在门口,笑容显而易见的有些局促,“今天的事儿——”
他说着九十度弯腰鞠躬,“对不起。”
邹允一时心情复杂。
按说刘峰是肖飒打的,肖飒自己去把钱赔了,这事也该结束了。
可邹允也没法骗自己,肖飒跟刘峰素不相识,无冤无仇,要不是因为他,肖飒干嘛要打人呢?
还有……
刘峰骂人的样子他已经习惯了,想都能想象出同事口中那个被刘峰骂得满脸涨红的大男孩。
说到底,这事还是因自己而起,他想起被自己扔在沙发上的外套里还有一万块钱。
虽然现在自己也缺钱,但到底是个有手有脚的成年人,他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转身,准备把钱还给肖飒。
肖飒有了钱,就可以走了,那他们……
也就两清了吧。
这两天实在是太折腾了,他只想赶紧找到新工作,让生活回到正常的轨道里。
“允哥……”肖飒像只受伤的兔子,眼睛红红的,看着邹允手中的一沓钞票,“你这是干嘛?”
“你,拿着。”邹允把手里的钱往前递了递,也不敢抬头,“回学校,上课。”
“允哥,我没有身份证。”肖飒连忙从兜里摸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我有钱了,不白住在这儿。”
“但我没地方去,你能不能——”
“收留我。”
邹允看着肖飒手中那个厚厚的信封,足足比他手头上那一万块钱厚三倍。
他吓了一跳。
还有之前医院里肖飒已经垫上的医药费……
“你哪儿来的钱?”他脱口而出问道。
肖飒眼里祈求又期待的光芒肉眼可见地暗了下去。
他垂下头,缓缓掀起左手衣袖,露出一截空白的腕子。
邹允回忆起,昨晚肖飒给他吹头时,腕子上应该有块表。
“表。”肖飒小声说:“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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