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下班回家,能给家里自己捡回来的那个高中生多加个菜。
当肖飒终于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们会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他会终于勇敢一回,放下一切,跟到肖飒读大学的城市去。
在新城市,在肖飒的大学旁,他们会再租下一套又小又旧的房子,过着依旧拮据却温馨的日子。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没有过欺骗,没有过仇恨,没有过阴谋——
该有多好啊。
在低温环境下,人先是会血压升高,心跳加速,但随着体温不断降低,身体会出于对自己保护,慢慢降低呼吸和心跳的频率,人会嗜睡,记忆发生错乱,直到昏迷。
邹允觉得自己应该是差不多了,他觉得很累,想要睡一会。
所有的谎言和欺骗,那些终身不可原谅的阴谋诡计,都变得渺远,所有的一切都会为“活着”这个最简单的命题让路。
如果可以,他希望所有人都能活下去。
如果不能,他希望自己就这样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可是一声沉重的齿轮声打破了他最后的希冀,把他和肖飒隔在两个世界的铁门终于被人拉开,盛大热烈的阳光倾泻而入,他本能地抬手遮住一时还不能适应的双眼。
“嘭”的一声闷响后,当他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强光,慢慢睁眼,看见肖飒已经被人拎着扔到了自己身边。
肖飒额头上的伤口或许在头发里,他看不见,只能看到鲜血不住地往外淌。
他刚要上前,却被身旁的黑衣人一把拽开。
肖飒无力地睁开半只眼睛,看着邹允,终于确定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觉,邹允在哭,终于不再是之前那样默默的流泪,是声嘶力竭的哭喊。
他心疼地冲邹允摇了摇头。
“这时候还有心情调/情啊?”肖震峰也被人推到了门边,挑眉打量着邹允,“你不是应该很讨厌他吗?”
他说着,居然抬腿踹了一脚已经倒在地上的肖飒。
“小画家,你不是一直要见我吗?之前被这个畜生害得没有机会见你爷爷最后一面,今天先叫一声‘二叔公’吧。”
邹允被冻僵的身体感受到阳光的温度,开始恢复知觉,他开始知道疼,却没办法马上恢复体力。
他奋力的挣扎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对这场宿命最无力的反抗,他没有理会肖震峰,只有喉间混乱的呜咽中,偶尔夹杂着肖飒的名字。
肖飒因为头部的重创,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抽搐,但他还是挣扎着上前,在地上留下一条血道。
他抓住肖震峰的裤脚,“放开他——”
“我单知道沈笃浪,倒没看出——”肖震峰撑着自己的膝盖,躬身看着肖飒,嘴角带着满意的微笑,“你才是那个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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