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一脸嫌弃,“逃避不是解决——”
“停,打住,我去!”
为了不显得自己是躲人不敢面对,戚慕最终还是去了。
宴会是在停在岸边的邮轮上举行的,何默还是跟着,戚慕以前跟谁都能聊的起来,现在不想开口,一个人端着酒懒洋洋地往嘴里灌。
直到视线里出现了几个人,其中一人一脸漠然的在听身边的人讲话——
他是真感到震惊,顾浔亦的变化实在太大,整个人消瘦的厉害,一身黑色西装,显得空荡荡的单薄,脸颊凹陷,颧骨突出,瘦到脱相,微阖的唇瓣,眼睛里也没什么情绪,是一种沉静的深灰,没有半点色彩。
曾经眉眼间的桀骜狂狷,生生从他身上剜去了似的。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人群中,也不开口参与,也不打断人说话,像是在聆听,又像是神游天外。
戚慕沉默地看着,脑子里却克制不住地想起那场大雨,想起那人垂着头一遍又一遍地问他“我若死了,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那么轻易的,那么随便的……就要用死亡换取他开心吗?戚慕右手不禁细微的颤抖起来,就是这只手,差点把人弄死。
可没人知道,他自此也多了个手抖的毛病,坐在电脑前打字都成问题,不然他哪有闲心跟着陈恪都奔西跑?戚慕不动声色的把酒杯换到左手,右手背于身后。
真想他死吗?
当然不!不然看见人差点死在他面前,他为什么会气到失控?
他太久太久没有体会到那种心口处像崩裂了一条细缝一般,空荡荡的往里灌冷风的感觉了。
……
那天从盛宴清公司出来早已经过了饭点,何默问他去哪里吃饭,戚慕默不作声摇摇头,何默就着急,但老实人不会劝话,戚慕看着那他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干脆让他送他去找顾明棋。
听他这么说,何默那张平素里木讷寡言的脸上惊喜地睁大眼睛,很是兴奋。
“您终于想要去见先生了?”
“嗯,”戚慕情绪不怎么好,望着车窗外,语气淡淡的,“不知道这个点去找他会不会耽误他休息。”
“不会不会,先生知道你来了,一准高兴的睡不着觉。”
一时嘴快,何默乐呵完了才发现自己太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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