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双眼皮,眼形修长,似一笔淡扫的墨,左眼下有泪痣,像是有蝴蝶要从那里飞出来。
惊讶过后,又浮起一丝异样的熟悉。
时小多想,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很久之前就见过。
季星临睡不醒似的半眯着眼睛,衣袖挽起,露出一截白色护腕。时小多的目光慢慢移过去,看到绣在护腕上的字母——JXL,和她在飞机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原来是他。
等等,不对,不止在飞机上,好像在更早以前,他们就见过。
顾若杨看向季星临:“停课反省了两天,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季星临神情淡漠,舌尖顶着水果糖在嘴里绕了半个圈,说:“错在不该随便接话!”
顾若杨咆哮:“那叫接话吗?你那叫抬杠!物理老师气得心脏病都犯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季星临抬起眼睛,声音和表情一样,没有温度:“物理老师说我态度不端正,她说我要是能考上好大学,她就表演当场去世,我说那你必死无疑。从逻辑上讲,我说得没错。”
顾若杨无奈:“你不觉得这样顶撞师长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吗?”
季星临再次暴露情商上的短板,坦然道:“这不是顶撞,而是实话实说。”
顾若杨隐隐感觉自己也有心脏病发的征兆,指着季星临刚说出一个“你”字,时小多突然打断他的话:“老师,你还没给我安排座位呢,我要坐在哪里?”
教室里嗡嗡作响的议论声骤然一停,顾若杨愣了愣,连季星临都掀起眼皮朝时小多看了一眼。时小多神色镇定,又问了一遍:“老师,我的座位在哪儿?”
顾若杨正在气头上,没什么耐心,随手指向前排的某个空座:“先坐那里吧。”
位置在第三排,距讲台不远不近,是个好地方。
时小多眨眨眼睛:“我有点儿远视,坐太近反而看不清黑板,不如,让我坐后面吧。”手指在空中划出半个弧线,指向后排,“那里就行。”
教室里四十多张桌子单座排列,最后两排只有一个空座,在季星临的位置前面。
顾若杨沉默两秒,说:“也行,能看清黑板的话,你就坐那儿吧。”
时小多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谢谢老师。”
这声谢谢声音清透,辨识度很高,季星临记得这个声音。飞机上骗吃骗喝的人,是她;让赵主任朝后看的人,也是她;还有更早之前,海棠烂漫的时节,不顾众人异样的眼神,站在他身边,往他掌心里塞水果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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