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匪夷所思地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自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好声好气地客气道:“程欢欢同学,带我去公用电话亭吧。”
程欢:“哦。”宁乐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又或者听到了能不能传送到大脑去,反正她脚步一刻没停。
她给宁乐拨通了电话,自己站在一边拿着手机,避开宁乐。
程欢说:“宁乐,你别紧张,跟你妈妈有什么说什么就行了,我听不见的。”
说着戴上了自己耳机。
宁乐也不傻,完全看得出就算他这个时候跟程欢说话她都不一定能有力气回应。
电话很快拨通了。宁乐沉默了一会,那边问了几声,以为打错了就挂断了电话。他不得已又调动神游天外的程欢给他又拨了一遍。
他虽然同理心不强,但是这时候看程欢也有些于心不忍,终于在拨通之后鼓起勇气说:“妈,是我。”
对面沉默了一会。
“乐乐是你吗?我是妈妈呀。妈妈就知道…”
他听到电话那头又惊又喜,还哭了起来。
“妈是我。我现在还没法回去,您只要知道,我还活着,我早晚有一天能回去,别难过啦。”
“乐乐啊,你现在在哪里,过得可以吗?怎么不让妈妈去接你啊?”
宁乐看了一眼程欢,没头没尾地说:“有人在照顾我,你别担心。我现在的遭遇根本没法用科学解释,我也正在想办法,反正我肯定会回去的。”
他故意装出玩笑的语气,“哎妈,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俩一块看的武侠小说吗?”
“嗯…”宁乐妈妈已经止住了哭泣。
“我现在正处于掉下悬崖捡到秘籍的阶段。你放心,你儿子是谁,这点小事我没放在心上,我不会落下我研究,也不会影响我正常生活。你跟我爸,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我很快就回去了。”
他没等他妈再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于是转过头对程欢说:“咱们走吧。”
程欢像个机器人,似乎宁乐下达了指示她只需要执行就可以,又麻木地走了出去。
路上差点撞到车,宁乐心快提到了嗓子眼,还好在千钧一发之时司机凭借多年的经验停了下来,还骂了句娘。
这时候程欢跟车头之间的距离目测小于二十公分。
可惜程欢跟没听到似地。
“程欢,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宁乐说。
他果然拿出了做老师的权势,而程欢也不负众望地因为多年做学生的听话本能,几乎立刻去湖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你到底要不要查成绩?”宁乐问。
这一句话彻底让程欢清醒了过来,她这才发现,刚刚跟“鬼压床”做了场醒不来的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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