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懿欢点点头,菜只尝了一口,她便知晓,这是她夸过的那个,做东坡肉好吃的那位厨子。
她当时只是没话找话随便说说,没想到他竟真的记在心里了。
花懿欢觉得有些别扭,他这样一个人,坏得要死,怎么忽然变好了?
这样想着,花懿欢咬着筷子打量起他。
裴暮予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教养十分好,吃饭几乎不怎么说话,非要说话时候,也会将碗放下在说,就如同此刻一样,他搁下碗,抬起黑而深邃的眸子望向她。
“怎么了?”
花懿欢开口,“裴暮予,你是不是被掉包了啊?”
怎么看,这行事作风,都不像他的风格,现在的自己,可没什么可叫他图谋的,他又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呢?
本性难移,花懿欢才不信他是转了性,忽然想当一个好人了。
裴暮予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道,“你姑且就这么以为吧。”
用完晚膳之后,下属动作利落地进来收走盘盏,吃饱了就犯困,收拾的下属们离开,将门关好之后,花懿欢动作熟稔地铺好床钻进了被窝。
她一转头,却瞧见裴暮予竟然还在屋子里,她以为他方才随那些下属们一起走了呢。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之后,花懿欢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不走?”
“嗯,不走。”
“不行,你走。”
一直待在她房中算什么,她还想喘口气儿,睡个好觉呢。
裴暮予将门栓插上,闻言道,“为了怕你像上次一样,打开窗子翻身摔下去。”
花懿欢被噎了一下,她方才就不该多嘴给他说这种话。
裴暮予似乎来了兴致,他无比自然地坐到她身侧的榻子上,“你上次,为何要那样?”
花懿欢不想搭理他,将脑袋拱进被子里,“你出去我就跟你说。”
她本来就是随口的气话,谁知他竟真的肯应下,“好。”
他说完这话之后,房间内陷入安静,再未响起旁的声音。
须臾,花懿欢从被子里拱出脑袋,她睁大眼睛望着四周,发现裴暮予真的走了。
怪人,她在心中腹诽完,刚欲闭上眼,忽然,紧闭的窗子外头,传来他低而柔的嗓音,“现在可以同我说了吗?”
窗子离床很近,他站在窗子外头说话,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低了一个度,更像是一种呢喃。
花懿欢抬起眼,瞧着窗子上男人的侧影,他的轮廓极好,只单看一个轮廓,也可以叫人轻易想象出是怎样的佳世模样。
这样的夜,这样奇怪的氛围,好像能暂时化解所有的怨和恨。
花懿欢开口道,“我为了逃婚。”
她睁大眼睛,仔细回想着当时的心情,可现在回想起来,忽然发现生不出过多的情绪,她竟然可以十分平和地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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