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之时,长安才刚刚收复,还有着明显战后的颓败和萧索。
经过了两个月的修养生息,这座国都又恢复了人流繁盛,百业千行,丛楼结绮,群院缀锦的昌盛之貌。
夜色已经深了,月光的银辉洒在长安的街巷之上。
青石铺设的大街小巷,有些店铺关了门,有些店铺门口点起数盏灯火,灯光照着他们前进的方向,明明暗暗,曲曲折折。
“我还以为你今夜会醉着回去。”萧慕白知道他素来贪杯,本以为他心情不好的情况下,难免还会多饮几杯。
没曾想,眼下回去的时候,他还能如此清醒。
“明日还要早起去趟赵府,不好带着一身酒气。”夏初的语调有些低落。
满街的灯却照不亮他低垂的面容,只投下淡淡的阴影,蒙在他的侧脸之上。
“明日一早我去侯府接你。”萧慕白说话间,信马由缰的藏鸿与炽翼擦了身,马上的他们也擦肩而过。
夏初看见他们的衣角与发丝随风交荡,又分了开去,心中伤感着赵兴文与霍文淑如今的阴阳两隔,慌忙抬头看向萧慕白。
见他神情温柔的弯出了一抹浅笑,顿觉失落的心有所安抚,对着他信口问道:“许温澜今日里,将你拉到一旁说了什么?”
萧慕白眸中多了一抹促狭的神色:“他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希望我能说服许大人,好让他去做西域的帝夫。”
说起许温澜,萧慕白素来清冷的脸上,多了一丝人情味:“我还以为这小子终日流连花丛,日后定是妻妾成群,当初怎么也想不到,他还有甘愿入赘的一天。”
夏初也跟着他一并展颜:“他甘愿最好,也省的我将他五花大绑,扔进花轿给抬到西域。”
只是出乎意料,没想到许万钧的反应这么大,夏初继而问道:“你想到法子,游说许大人了吗?”
萧慕白面上流露出笃定的自信:“许大人这种世家名门,拿国家大义压一压,还是很好游说的。”
夏初心中安定,觉得任何事情,只要有他在身旁都能迎刃而解。
而唯一需要自己来解的,只有皇上尚还昏迷一事。
两人在侯府门口告了别,萧慕白与他挥手并没有过多缠绵,渡鸦下午就将夏初回京的消息带给了侯爷,想必侯爷也在府中等了他很久。
一如萧慕白所料,夏初刚刚进府,便被丛廷着急忙慌的给拉去了蘅芜院。
推开书房门的瞬间,侯爷见着他略有消瘦的身形,心疼的直抹眼角。
“爹,我可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夏初扑进侯爷的怀里,撒着娇噌着他的肩膀。
侯爷拥着他嗔道:“本来身上就没个几两肉,如今越发单薄了,绕着萧国跑了一圈,我这是养了头驴还是骡子,这么能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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