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眸中的厉色渐退,面上显出恍然之色,错愕片刻之后,突然自嘲一笑:“难怪后来,朕总是能在丽妃的身上,闻到一丝若有若无,却又和阿离身上相仿的幽香。”
夏初往他塌边挪了挪,眸中生着期冀的光:“皇上,苗家的人并不是你下令杀的,对不对?”
皇上垂眸默然,终是点了点头。
夏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问道:“那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端起茶盏再次抿了一口:“当年朕一见倾心,虽然得知她已为人-妻,还是会忍不住时常出宫去看一看她。这异常的举动终于被太后发现,差了禁军前去缉拿。阿离为保苗家满门的性命,吐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朕也是那个时候方才知晓,她居然是西域出逃的女帝。”
夏初眉间倏然一紧:“太后和皇上总不会任凭她空口白牙,就信了吧?”
皇上放下茶盏,搁置时的晃动激的茶叶翻飞:“她有身为女帝的凭证,鸳鸯石。”
萧慕白微微蹙眉:“传说可解世间万物之毒,可使人脱胎换骨的鸳鸯石?”
皇上微微颔首:“是,就是那块鸳鸯石。她以自己的身份威胁太后,若是苗族被杀,她必然随着苗霖殉情,届时两不相犯的西域和萧国必将兵戈相见。”
夏初微微叹息,月莘离的这番话虽是好意,却无异于提醒了太后,斩草除根。
“等朕得知消息赶到的时候,杀的也只剩下苗霖了。朕将苗霖救了下来,又将那批抓捕苗家香铺的禁军悉数灭了口,呈报给太后所有人都已伏诛,还望她留下月莘离一命。苗家香铺的人身死事小,可若是西域女帝当真死在萧国,这事就不小了。”
皇上面色很是唏嘘:“太后虽然不是朕的生母,却一直对朕疼爱有加。当年若非她一力扶持,朕也登不上这皇位。这些年来,那是朕唯一一次忤逆她的意思,也是第一次求她。后来她答应朕不杀月莘离,却也必须终身软禁她。女帝身在萧国皇宫一事绝不可泄露出去,当年所有涉事之人尽数灭口,朕用苗霖一命换来了鸳鸯石。”
夏初见他看向了萧慕白,顿然醒悟:“这鸳鸯石用在了慕白的身上?”
皇上抿了抿唇,回答的话却似是而非:“是,也不是。”
夏初眸光一亮:“用了一半?”
皇上侧目看向夏初,对他赞许的点了点头:“那鸳鸯石被阿离藏在城外,她坚持只让苗霖去拿,朕让他们见了一面,阿离为了确保苗霖能活着只给了朕一半,而苗霖也为了确保阿离能活着,一年后才给了另外一半。”
夏初脑中忽然掠过了白若霏曾经对他说过,炙焰虽是剧毒,可是毒性完全和冰蛊相克,以毒攻毒实则是解药。
“莫非皇上一口一口喂慕白吃下的是冰蛊,而一年后皇上身中的剧毒却是炙焰?”夏初突然响起丽妃曾经说过,皇上的毒,是经由慕白端给他的参汤里,被仲过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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