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毒丹是在下逼他炼的吗?”孟竹舟说话扎心捅肺:“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否则谁能逼一个用毒高手去害人?”
“一个出家的道长精通医术不说,尤擅番邦洋文又熟悉北镇抚司,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单纯的出家人吗?”他笑得残忍:“可悲的应该是你,作为朋友,你根本不知道他的过去,不过现在知道也无妨。”
林嵯缓缓抬头望向孟竹舟,心上一片迷茫。
“问尘子曾供职于鸿胪寺,他可不得了,过去市舶司的绝大部分贸易都是由他一手促成,只可惜——”孟竹舟笑容讽刺:“他拜错了师,惹来杀生之祸,家破人亡,逃亡海外。”
‘庞中案’连诛十族,父母、兄弟、外祖、姻亲、朋友、门生、门生的门生...无一幸免,涉案人数多达万人,如此惨案旷古烁今。
“毒丹是他自己炼的,宫也是他自己进的,在下没有逼过任何一个人,都是自愿。”孟竹舟裹紧披风:“你情我愿的交易,最后仇不是也报了吗?”
林嵯错愕的愣在原地,他像第一次认识孟竹舟一样,这个人身上不择手段的特质令他胆寒。
荒原上旷古的寒风吹透人心,雪白之下掩盖的是贫瘠污浊的土地。
孟竹舟低笑了两声,他回来了,他们这些背负仇恨的人都回来了。
*
灯火初上,曹博临时落脚的院子外传来断断续续的骂街声。
“狗娘养的东西,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宅子!敢来这里偷灯笼!”焦大插着腰掐着嗓子高声叫骂。
宫里骂人的路数多,什么样的‘歇后语’都能听到,骂到最后各家墙头上趴的都是人。
“怎么不进去?”江半夏从里面出来。
“师兄,您可要给咱做主。”焦大一撇嘴,竟露出副委屈的模样。
“天杀的狗东西,偷一盏也就罢了,黑心肝的居然把门口的灯笼全撸完了!偷咱的灯也不怕断子绝孙!”
江半夏仰头看去,宅子大门上光秃秃一片,别说灯笼没有了,就连门上贴的楹联和门神也被人揭了去。
这种情况她从未遇见过,抓人肯定是抓不住,硕大的京都,为抓几个偷灯贼兴师动众不值得。
江半夏沉思片刻招来焦大耳语一番。
“一会儿你也别在街上骂街,多叫几个宫里的弟兄来屋里喝酒,让这条街上的人知道这户人家是哪里人。”
“这样做真得能要回灯笼吗?”焦大持怀疑态度。
“可以试一试,百姓迷信,总喜欢信一些有的没的东西。”江半夏嘱咐道:“最好让他们明白,这里不是能撒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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