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不会因为被污蔑就懦弱自杀,他是为了我和妈妈。”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我把属于他的都还给他了。”
陈岸沉默地听着,轻轻握住他的手。
“想念的时候,就抬头看看月亮吧。”
“离开的人,会变成月亮,跑到茶杯里,汤碗里,陪伴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
几天后,他们去医院看了陆月生。
见面的时候他们几乎没能认出他来——他们看到的是一个血肉模糊、骨骼错位的怪物,全身上下裹满了绷带,稍微一动就好像要散架了。
陆月生没死,但是在爆炸中毁容了。
全身重度烧伤,动弹不得,勉强能开口说话。
他承诺为郁丹青洗刷冤屈,将这些年来偷偷留存的冯达旦的犯罪证据都贡献了出来,条件是他们必须保住他的命。
郁风晚答应了。
虽然他不能理解,这么生不如死到底有什么意思。
陆月生的身份是从犯,但是因为伤势过重,被批准了保外就医。
郁风晚问他:“当年,赵正博到底为什么和冯达旦发生了口角?”
明明赵正博当时为了避免麻烦,已经和陈岸绝交,和冯达旦站到一边了。
按理说,完全没必要再起冲突。
陆月生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难听,仿佛一个破了的筛子:“……冯达旦得知他家住在工地的公用钢板房里,就问他,他的父母是不是和新闻上那些农民工一样,会玩绿帽换妻。”
“赵正博本来就已经忍了好多天……冯达旦从来没把他当成平等的人来看待过,只是一个新鲜的玩具。”
“玩腻了,就想挑衅他,刺激他,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观看别人因为他的话暴怒,是他最大的乐趣之一……他告诉过我,每当这个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像上帝。”
“随随便便就能掌控别人的喜怒哀乐……确实,上帝也不过如此了。”
他们离开前,陆月生忽然道:“陈岸。”
陈岸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
陆月生:“……如果十年前我选择了相信你,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他的声音依旧是嘲哳难听的,却透出一股渗人的凄寒。
陈岸:“不会。”
陆月生睁着仅剩的一只完好的眼睛,看着他。
他以为他说的是不会变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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