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爷子也是知道顾言然平日里在捣腾一些收藏品,来回周转几次,手头也存了不少钱,但是她一人在外,他总是有些不放心的。
“好。”许老爷子口中的哥哥是她的表哥,舅舅的儿子,比她大上三岁,平日里联系很少,他也很忙,只有在她回老宅的时候,才能见上几次。
“外公。”顾言然语气不再像之前的那般轻松,她顿了顿,“可以帮我再找找医生吗?我想把脸治好,出国治疗也没事。”
对面一阵安静。
顾言然知道,听到她这番话,许老爷子肯定有些蒙了。
几年前,她的脸这样以后,一直很排斥家里人给她找医生,那时候说有些自暴自弃也不为过。
好的医生也不是没有,只是她不想接受治疗,那时候的她对所有人都有一些抵触。
“怎么了?知道要好看了?”许老爷子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当时顾言然可是把他气的不轻。
虽说心中有气,但听顾言然愿意治疗了,也安心了些。
“医生早就联系好了,你有空就回趟家来,我让人带你去看看。”许老爷子的语气也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这外孙女最叫他省心,却又是最不叫他省心的,一个女孩子毕竟以后还要嫁人,怎么能一直这副模样。
“还是许老头最好了。”见自家祖父没有责备她,她心中一暖,对他撒了个娇。
而许老爷子听她这句话,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心里更是愉快了,但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我还不知道你,你多回来看看老爷子我就行了,别整那些虚的。”
“好,我这礼拜就回去,行吧。”她觉得也有些对不起他,平时太忙,很少回去。人一旦老了,也怕是没有了其他念想,只盼能有人多陪陪他吧。
许老爷子又叮嘱了她几句,才挂了电话。
她给傅歅发了个消息说已经回东城了,又给金教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回了家,让他不用担心。
金教授也没再叫她继续回去帮忙,只说让她好好休息,其他工作他已经找其他人帮忙了。
顾言然说了声抱歉,然后挂了电话。
下午和晚上也没有其他安排,她走到书房中,铺开一张宣纸,起笔写着《千字文》。
这篇文她两世加起来,写了也有百八十遍了,早已铭记于心,写起来丝毫不费力,说真的,她还真是怀念以前被罚抄文的日子。
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
最后写下这几个字时,暮色早已降临。
她放下笔,落下钤印,并将纸摊在桌上,等着墨迹风干。
她有些饿了,转身去了厨房。
书房中的窗没有完全合上,外头的风吹起了没有被压住的纸角,那里赫然盖着一个红印。
印是用篆书而刻的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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