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位置实在敏感,朱持晖结巴了一下,好悬没当场跳起来:“没、不要紧——”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疑心,毕竟不是第一天认识,谁还不知道谁啊?姐姐板着脸非要看,不得已二爷只得往屏风后面褪了里衣。外头几个太监合力抬进来一大桶热水,恐怕主子们有别的吩咐,另备了肥皂、玫瑰水、金银花等物。
他的后背精瘦紧实,不至于到肌肉虬结、虎背熊腰的地步,走动坐卧时清晰可见流畅的线条。隔着水雾她找到好几道伤疤,有刀伤有枪伤,有的时间久了,痕迹逐渐淡却;有的才刚痊愈,新长出的皮肉还透着淡淡的粉色。
“怎么会有这么多……”刀剑无眼、马革裹尸从来不是一句空话,贵为皇帝一样不能幸免,李持盈喉咙发干,有心想骂侍卫亲兵们都是吃白饭的废物,转念又记起战场凶险,天子都被逼着御驾亲征了,情势必然是危急到了一定地步,生死关头谁还能顾得上别的?
被她这样注视抚摸,朱持晖少见的害起羞来:“……真的没事,看着吓人罢了。”
说着回身握住她的手,欲拉她过外头洗漱,一看地上只有一个浴桶,自己先傻了眼,愣在原地道:“我没……”
要说他没这个意思,咳咳,那必然是撒谎,但要说他预先吩咐过,着实也有些冤枉——再不要脸的皇帝也不能对着下人直言说我准备和进宫作客的女使臣洗鸳鸯浴,给我准备些东西啊?
李持盈看看他又看看浴桶,一时眼珠乱转:“不然我先出去……”
他生怕她跑,闻言直接把人抱起来,往水里一跨:“何必那么麻烦?又没有外人。”
……不是,就算没外人,天底下哪有人穿着衣服洗澡的啊!再说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和没穿有什么分别??李九纠结半晌,还是决定把外衣脱了,横竖这浴盆够大,一起坐着泡澡并不代表就非得发生点什么……是吧?
虽然发生她也不是很抗拒啦。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长这么大头一次一起洗澡,朱持晖亦有些别扭,好在他是男儿,皮厚得很,见她靠在一边还故意用水泼她,“过来点啊。”
万镜宫里点着电灯,灯光和着月影照进内室,水面仿若撒了一层金屑银粉。她如一尾鱼慢慢游进他怀里,半湿的长发丝丝缕缕贴着肩背,耳边是他急促有力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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