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抽出来的瞬间隐约能听见些许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他碰了碰她的脸颊,替她将那粒珠汗揩去,“哪里难受吗?”
李持盈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小半截粉色的舌头吐在外面忘了收,好半天才想起来答话说:“没,不难受。”
她这个样子,他便知道刚才是受用的了,心里不免有点得意,得寸进尺地捏捏她的脸:“饿不饿,起来吃点东西?我让他们换桶水进来。”
她啪的拍掉他的手,想自己坐起来又实在腰酸,不得已卷了张薄毯,抓着他的手臂直起身体。宫里的宵夜不比外面,工艺繁复、花样繁多,不过朱持晖不欲声张,教人知道大半夜的万岁还和龙姑娘一道用点心,少不得生出无数闲话,因此只挑了最好克化、最顺嘴的几样——他记得她爱吃罐头,一声吩咐下去,很快一个小太监低着头送上两只一掌大小的雕花水晶小碗,晶莹剔透,里头盛着糖水荔枝和做成绿叶式样的糯米小丸子。
“小时候这还算是个稀罕物呢,”吃着吃着他笑起来,“古诗说‘一骑红尘妃子笑’,我实在好奇什么滋味值得这样兴师动众、劳民伤财,每到入夏就一个劲儿的缠着公主给我买。”
她披着他的外袍,后知后觉的有点不好意思,捧着小碗自己吃自己的:“那后来尝了,滋味怎么样?”
某人看她一眼,似有所指:“果然不错。”
“……”
用过点心,又简单梳洗了一番,朱持晖理所当然的留她过夜:“润哥儿那头有人守着,你这来来回回的,反而吵得他睡不好觉。”
“怎么我是印度来的大象么?”她作势拧他,“走几步路就吵得他睡不好了!”
二爷笑不可抑,拥着她一道滚进衾褥里,他总疑心今夜的一切都是南柯一梦,因故不肯放她离去。两人并肩卧在枕上,半干的头发丝丝缕缕交缠在一起,他忽然低声道:“我其实考虑过立润哥儿为储。”
他还年轻,确立国本本不是当务之急,然而立后的呼声实在太大了,哪怕是天子也不能装傻充愣、充耳不闻,若由着性子一味与臣下顶着干,真定就是前车之鉴。
李持盈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你是想釜底抽薪?”
与其说是在争后位,不如说各方争的是太子外家的身份,一旦东宫尘埃落定,自然而然的他们会对他的后宫失去兴趣,尤其润哥儿已经年满叁岁,不再是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夭折殒命的小婴儿。
他把玩着她的一绺头发:“他是先帝的儿子,任谁也挑不出一点不妥来,我只担心你不会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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