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彦把她T恤兜下来弄平整,隐晦看着T恤隐约浮出的两点,把她抱下来,说去给她拿衣服。
林念恩穿好他宽大的黑白格衬衫,照着镜子觉得还蛮好看。
出来浴室却看着池彦一副出门的架势,他头发仍没擦干,草草带了一个黑色棒球帽。
“你要去哪呀?”
“去楼下便利店,给你买个一次性的内裤。”他说的正常得跟买根雪糕一样。
林念恩本来脸都缓过来的,“啊…没事…”,她下面真的还好。
“就在楼下,我很快上来,你自己去喝点热水。”
林念恩郁闷又钻进浴室,她都开始埋怨池彦这么体贴的。
不过趁这个空,她收拾了用过的浴室,还把自己的内衣挂到阳台烘着了,特意挂在自己外套后面,掩耳盗铃。
池彦上来之后,递给她袋子,“一次性的好像不分男女,我看着就买了这个,行吗。”
林念恩看了一眼,还给她买了个卸妆的湿巾,她默默看了他一眼,还挺聪明。
池彦给她瞧得奇怪,“不行?”
“行…”,林念恩攥着袋子推着让他快点去吹头发,不然要感冒的。
等她慢吞吞换好出来,瞧着池彦在他房间吹头发,就悄悄把自己换下来的内裤用包装袋包着塞到了自己包里。
池彦吹好头发出来,林念恩端给他杯水,“有点烫哦”。
已经凌晨了,外面雨一直下,他慢慢喝着水,看着林念恩收在杯沿取暖的手,琢磨了会儿还是开了口:“困不困,去睡会儿吧。”
林念恩其实已经困得不行,折腾这一晚怎么能不困,可自从这个奇异时间进到他家她就硬是绷着根睁眼的弦,他话音一落,她就马上接上,跟应激反应似的,“我睡沙发就行。”
池彦似乎是被她反应逗笑了,他坐过去把两个人拉到一个合适距离,搓了搓她头发,“去那个房间吧,我给你铺床新被褥,这儿不舒服也容易着凉。”
林念恩还想说什么,手里水杯被拿走,整个人被他拉起来。
“有床还不睡,你睡沙发,我良心不安。”池彦义正严辞的。
这个客房比他房间要小一点,但格局一样,他拿来的床单枕套也和他用的一个样,同款不同色。
林念恩和他面对着面站在床的两边拉平床单,又看着他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薄的羽绒被,展开放到了床上。
“不会冷吧?”他问。
林念恩摇摇头,这就足够了。
“那就休息吧,有什么事就喊我。”
“能有什么事儿啊…”,林念恩小声嘟囔着。
池彦听见了,笑着又靠近她,林念恩立马甩掉拖鞋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给他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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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恩醒的时候有种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感觉。
她稍微还是认点床,外面雨声也扰人,感觉得叁点好像才模模糊糊睡着。
窗帘都紧闭着,看不出天光,她缓了会儿,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了。
因为是周末也没什么事,回了点儿消息,想了想又给池彦发过去一条,没回应。
她起来简单洗漱了下,就偷偷摸摸进了池彦房间。
他果然还没醒。
昨天她就想说,他睡觉还真是乖的不行,那么大一个床,他不睡中间,就好好地躺在一边,留着一边偌大的空。
现在也是,林念恩小心翼翼侧坐在空白那侧,侧头看身侧叁十厘米处的池彦安静睡着。
而后就很顺便地扶正身子,上半身侧躺着,那么枕着手臂对着他。
他也是侧躺的睡姿,一只手搭在枕头上,也是枕着的样子,另一只手就那么自然弯曲在床单上。
池彦显然是累极了,一呼一吸都俨然还是在沉睡的模样,眼睫毛悄然垂着,遮住那对漩涡。
他左手手指半蜷缩着,往日里带着手表的腕子露出那道伤疤,看到这个纹路,她心里就会瞬间被蛰一下,然后从那一点往外蔓延无边的心疼。
他妈妈如果还在,得多心疼他。
林念恩还没经历过近亲离世,只是随着逐渐长大,更少的相聚时间看到的是他们更多的变老痕迹,她心里也是难受的。过年的时候去外婆家,外公以前那么喜欢打乒乓球的一个人,现在也因为膝盖不好拄上了拐杖,再往后想呢,林念恩都不敢想。
而对于他来说,他在当时最好的年华承受那么大的、突如其来的痛苦,如何能度过呢?那么多夜里怎么安稳地过?那么多有故人的睡梦怎么捱过?那么多一切如常的白天如何伪装?
林念恩脑海里开始从去年九月重演,甚至联想到当时高考前偶然看见他的匆匆一面,很多的疑惑就有了答案。
她虚虚地用手掌想去碰那道疤,她昨晚摸过了,却还想去摸、想去抚平。
池彦醒来看见的就是这样子,林念恩眼睛里还吣着泪,满目对他的心疼。
他有点无奈地笑了。
“你笑什么笑啊。”林念恩推他,还吸了吸鼻子,完全没有把人吵醒的歉意。
池彦把人收到怀里来,叹了口气,“一点也不疼,真的。”他这么说着,还带着她手往上面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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