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弟打小就是个菜鸡,我印象里他总是被人欺负的那个,性格说好听了是斯文有礼,说不好听就是阴郁内向,他几乎不和同学来往,手机里一个朋友的电话都没,早些年他还挺亲王守中的,因为十岁那年和姑妈见面的事,他渐渐也拒绝了亲情。唯独对我有种莫名的依赖,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我是个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人,他依赖我,所以我看不得别人欺负他。
“把他塞进去!”黄毛嚣张的喊。
段明风看见我,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哥…”
他瘫在柜子里,死命蹬腿挡住门,那两个小瘪三一人一边想把门关起来,我冲上去一脚踹倒左边的小瘪三,黄毛骂了句:“草!哪来的**?”冲上来和我干架,乔秋雨的尖叫像平地一声雷似的格外刺耳,我一打三有些吃力,被摁在地上,段明风从柜子里爬出来,手足无措的哭。
我蹬开一个小瘪三,大喊:“帮忙啊——”段明风这才哆哆嗦嗦拿起扫帚对着他们一通乱打。
混战中我和黄毛扭打在地,他一边打还一边骂脏话,唾沫星子喷我一脸,气得我捞过拖鞋扇他嘴巴子,他力气不小,一看就是个不良学生,没少干仗,我只庆幸自己小时候被爷爷逼着学过几年散打,知道怎么反守为攻,我趁他躲拖鞋的空隙把他掀翻在地,紧接着我大脑一片空白,气急了只想着拿拖鞋拍他脑袋,没顾上段明风。
等我把黄毛嘴巴子抽得鲜红一片,吐不出一个脏字儿的时候,我表弟已经被关在书柜里了。
那俩小瘪三约摸是初中生,胆子没黄毛大,看我从地上起来,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我再往前一抬手,两人就屁滚尿流的跑了。乔秋雨吓得瘫坐在一旁,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真够讽刺的,她是我女朋友,我打架打赢了,她不来为我喝彩,反倒一副怕我打她的模样。
段明风在柜子里疯了似的捶门,我抹掉眼皮上火辣辣的血水,在地上找钥匙,那俩小瘪三把钥匙扔在垃圾桶里,我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柜子里的动静渐渐小了,我在外面一直喊段明风的名字让他别害怕,我知道他小时候被关车库有心理阴影,但没想到那么严重,开锁时我能听见他闷在柜子里的喘息,像缺氧似的特别响,钥匙捅了几下都没捅进锁眼儿里,我心直哆嗦。
柜门一开,段明风侧坐在里面像脱水似的,失神的眼珠瞪着不知何处,惨白的脸上全是冷汗。
“明风…出来,没事了。”我甚至不敢大声说话。
我把他抱出来,他头上摔楼梯的伤口又裂开了,血蜿蜒的流到眉毛里,又从眉毛里分成三股,流进眼睛里,右眼珠血红的,看起来格外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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