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蔚在旁边,就很疑惑,怎么写着写着不写了?
她却没问,只是觑着裴栖的神色。
却见裴栖,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抬起头,终于从浅薄的二十年生命里,抓住了飞鸟掠过高空的痕迹。
是的。
他拎起那个克苏鲁的本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未知的命运,发出确认的信号:“……这个本子。”
迟蔚:“啊?这是个本子?……啊当然,本子。写字的那种。”
迟蔚:我差点认不出来。
该说不说,是真的丑。
半点儿不掺假的那种丑兮兮。
裴栖却笑了起来。
浅浅一笑,像是羽毛拂过湖面。
他说:“之所以这么丑,是因为,它好像是我做的。”
迟蔚:“啊?呃,当然,看起来就很有艺术感觉,你什么时候做的?”
上周?
裴栖神色带着一点恍惚,却并不迷茫。
他只是远眺目光,落在无限深处辽阔的地方。“……好像是,一万多年前。”
迟蔚:“……嗯?”
不。
没有什么“好像”。
将之前那两句话语里面的好像全部都去掉吧。
裴栖无比确认道。
那是真的。
是事实。
那些沉睡在血脉里的记忆,绵延这几日的焦急,顺流而上,终于抵达赤诚心间处,弥漫起雾气。
他终于拨开云雾,见到了最真实的自己。
只几个呼吸的功夫,记忆在脑海归拢,过多的信息量叫他有些虚弱,需要费些心力去判断现在是哪里又在做些什么。
只一件事情,不用去辩驳。
那只肥嘟嘟虎子,飞起的橘毛,从一万多年前,直到现在。
降落在他心坎上,泛起一点痒意。
很更多的骂街心情。
淦,我虎子丢了。
我从一万多年前就开始养的虎子,丢了。
迟蔚有些没摸清楚状况,带着一点试探,正要再次开口说话,却没来得及说太多。
因为同一时间,她佩戴的隐藏式耳麦里面传来声音。
是她的同事,不带个人主观情绪色彩的情况通告。
——“昆仑山地震,不大,无伤亡,但……震源在地表。”
?震源在地表。
好家伙,震源在地表是怎么震的?野地突突机,野生震楼器?
怕不是要被怀疑我国悄咪咪做什么实验了。
迟蔚奇了怪了,为什么震源在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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