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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钰嘴角轻轻扬了扬,蜷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

黄昏前后,马车抵达宜城。

同镖局的人照面后,棠钰寻了城中客栈投宿。

同镖局一道上路,便要依着镖局的行程来,不一定时间那么自由。

方才同镖局的人约好了明晨出发,棠钰清点行李的时候,目光又落在手腕上的那对银镯子上。

这是祖母给她的那对银镯子,她在宫中一直带着,但眼下,男装出行,若是手腕上带着镯子会穿帮。

棠钰将这对银镯子取下收好,同旁的首饰放在一处。

她在宫中多年,一直稳妥周全,得的赏赐也好,积攒下来的积蓄也好,都够她回平南安顿祖母,安顿自己。

她不一定,非要嫁人……

她能照顾好祖母,照顾好自己就够了。

棠钰俯身系上包袱,忽得,脑海中似是想起什么来一般,眸间微微滞住,她的簪子呢?

棠钰愣住。

重新将系好的两个包袱全都解开。

但翻遍了两个包袱都没有见到早前的簪子!

棠钰恍惚间想起出宫前,整理行李的时候,仿佛就没见到那枚簪子。

那枚簪子是……

棠钰蓦地指尖冰冷。

她当时被皇后扣在鸾凤殿,晨间被直接送去了驿馆,她虽然换了驿馆侍女的衣裳,但头上那枚簪子并没有取下来。

簪子落在驿馆了……

棠钰面如死灰。

簪子上刻了她的名字,极小的“棠钰”两个字。

棠钰忽觉呼吸有些发紧,脚下亦有些发软。

想起那日晨间,对方问起过她叫什么名字。

她搪塞了过去。

他当时并未追问,但指尖却再次抚上她的腰肢,拥着她在被衾里再度挥汗如雨。

她不敢出声,因为试婚不应该……

但对方是敬平侯,她的性命在对方眼中不过蝼蚁。

甚至有一刻,她意识到对方没有要她离开的心思。

他的呼吸起伏里藏了缱绻,她如履薄冰……

待他尽兴,她才仓皇离开。

宫女的姓名和籍贯会记录在册,她当年入宫是为了避祸,所以匆忙用了本名。

她在宫中多年,又未冲撞过哪位贵人的名讳,所以在宫中她并未改过名字,她一直叫棠钰。

棠钰一颗心好似坠入深渊冰窖里。

她当时着急离开驿馆,没留意到簪子!

但若是让人误以为簪子是她有意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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