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倏地止了话头,不敢再言。这些时日,但凡提上一句大王子,殿下便会恼一次。若非今夜太过慌乱,她亦不会猝然失言提及大王子。
婢子战战兢兢地匍匐在地上,低声求饶,音色犹带几分哭腔,“殿下恕罪,奴,奴一时无心失言……”
岁岁轻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委实不想再听些什么罪不罪的话,她摆了摆手,“无事,带我去瞧瞧。”
婢子教她此举愣住,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约莫是从鬼门关有惊无险地过了一遭。
“怎地了?”岁岁蹙眉轻问。
婢子蓦地一惊,忙磕了几个头感恩戴德,便起了身拥着岁岁来到了温怀瑾所在的毡帐。
侍卫候在账外,一盆盆血水从账内端了出去。岁岁瞧着便骇人,长睫颤了颤,步子停在不远处,一时踌躇不决。
候在账外的一勾人见着岁岁前来,下跪行礼后,领头的一侍卫便拦住了她的去路,回禀道:“殿下,大王子并无甚性命之忧。天色不早,您今日又受了惊,不若早先回账内安歇。”
“本宫进去瞧瞧,安了心便回。”岁岁提裙走了一步,那侍卫仍是不卑不吭的拦着她。面上虽是端得恭敬,动作却大不敬的拔了腰间的匕首抵在岁岁面前。
岁岁轻嗤一声,攒出些气势来,冷眼瞧着侍卫说,“大王子是本宫的夫君,本宫忧心夫君,自然该是要去探望一番。然尔等偏生拦着,是与本宫作对还是与大梁不敬?”
侍卫横着一身的蛮肉,“属下的职责便是护着大王子,可今夜行刺者皆是大梁人士。殿下原就不喜大王子,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莫非……”
“退下!”忽而从账内传来一个大嗓门,“怎么这般与公主说话?不知礼数冲撞了公主,还不滚去领罚。”
是图葛。他自账内掀帘而出,上前跪在岁岁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中原的礼数,“大王子已经醒了,有劳公主随臣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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