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的世子爷书房,谢褚静静坐着,一动不动。
随着天色暗沉,屋子渐渐黑了下去,那人也同这夜色渐渐融为一体。
福林抽出火折子想要点亮琉璃桌灯。
“不必。”世子开口阻止。
从田府回来之后,世子爷就是这副状态,也不知在韩府六姑娘那里撞了什么邪。
福林有心开导两句,“世子爷,这追求女郎啊里面的门道可多了,有时候女郎们嘴里说着推辞也不一定就真心不愿意。女郎们面皮薄,郎君们就得厚着点脸皮,俗语说的好,‘这烈女怕缠郎啊’。”
话说完了,谢褚却半天没有反应,福林暗自给了自己一嘴巴子,叫他碎嘴,怕是惹主子不高兴了。
“若是,”黑暗中,谢褚开口道,“她是真心不愿意理我了呢。”
韩家六姑娘这么烈的性子吗?
福林挠挠头,“那郎君就非这位女郎不可吗?这普天下的美人可多了去……”
“非她不可。”
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没看出来啊,这世子爷竟是位痴情的。
“既是如此,那世子您就使劲对她好,无微不至的对她好,这滴水还能穿石呢,天长日久,再铁石心肠也有被打动的那天不是?”
谢褚垂下眼睫,想起过往种种,如今方觉自己错的离谱。
“点灯吧。”他吩咐道。
韩沫起先还心神不宁的过了几日,那人实在是过于安静了,安静到令她不安。
后来遍想开了,这一切许是她误会了。
借尸还魂这种事情哪有这么三番两次的。
入了冬,韩沫照例懒散起来,什么赏花赏诗的,能推则推。刚好,这些日子韩老太太睡觉总不安稳,天气冷了腰酸背疼的,韩沫随侍在一旁照看。
韩老太太前半身孤苦,嫁了个家境贫寒的秀才,不仅要顾家还要供着夫君念书,后来生了儿子,连着儿子也要依靠她。夫君早死,但幸好儿子女儿争气,当了贵妃、做了大官,她的后半生才享尽荣华。
可惜啊,年轻时劳累过度留下了病根,现在便是吃再多的人参鹿茸,也到底是补不回来了。
韩老太太这是老毛病了,原以为和往年一样,熬过换季这几日也就好了,没成想今年这病痛来势汹汹,一场小雪过后,韩老太太竟卧床不起。
韩老爷特意请了三日的侍疾假,还拿了韩太妃的宫牌请了太医上门。可惜这是陈年顽疾,太医来了也只能开些固本培元的调养药,作用甚微。
即便如此,韩沫依旧严格遵照医嘱,日日亲自守着熬药再端到老夫人跟前来。
她服侍完老夫人喝药,看她睡下后,轻轻掩上房门,浑身的疲惫缓缓涌上心头。
“六姑娘快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这些日子你日夜在老太太面前伺候,这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她的贴身侍女杏梨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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