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也能出宫就好了,”谢烟望着天空喃喃地说,眼睛里全是希冀,“六姐姐,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这纸鸢,一阵风就能带走,随便去哪里都好啊。”
韩沫有些心疼,当年在这宫中那些难熬的日子,她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会的,我们小公主这么天真可爱,以后找一个疼你的驸马,就可以出宫了。”
谢烟听了韩沫安慰的话,脸上落寞的意思却更加浓厚,“我不想找什么驸马,我只想一个人做只鸟儿、做只蝴蝶,在这天地间自由自在的,而不是从一个院子到另一个院子。”
韩沫一愣,没想到谢烟看似天真无邪,内心会有这样与世道相悖的想法。
不过她又何尝不是呢。
“是啊,我也想这样,不靠任何人,自己翱翔在这天地间,那该多好。”可惜她活了两辈子,都没法实现这样的奢求。
“对了,六姐姐,给你看个东西。”谢烟一脸神秘,拉着韩沫到了一处偏殿。
推开厚重的木门,偏殿中央悬挂着一副一人高的画像。
画像正中在一架盛放的蔷薇花下,一女子着一身淡青色织锦长裙,乌黑的长发绾成随云髻,只斜斜插了一根玲珑碧玉簪,并一朵淡粉蔷薇。
她端坐琴前,眉目间有些许出尘之意,凝神抚着古琴,旁边一炉香烟袅袅,一时间有几分似真似幻。
韩沫一时有些看痴了。
“这女子好看吧,是不是恍若仙女一般?这可是我父皇亲手所画呢,他们都说画中人是我母妃,连母妃自己也这么认为,可我却觉得不像。”
谢烟瞧瞧画,又瞧瞧韩沫,“说起来,我倒觉得这画中人周身气度有几分和你相似呢。”
韩沫眼中渐渐有了一层水雾,她伸出手想要碰触这画,却在即将碰到时又猛然收了回来。
“公主说笑了,先帝的画中人怎么可能是我呢。”她低声说。
谢烟也觉得自己犯傻,“是啊,你自然不可能是这画中人,这人我不知道是谁,但肯定是父皇心尖尖上的人。若不是爱到了骨子里,是画不出这样的画的,连嘴角隐隐的笑意都能捕捉进笔下。而且啊,父皇可不是一个擅长丹青的人,他留下的其他画作可都敷衍潦草的很,唯独这幅,是用了心思的。”
“公主说笑了,若是先帝真的爱她,怎么会没有留下一点她的消息呢。要么这人就是先帝自己杜撰的,他爱的不过是他想象中的一个人罢了。”
“杜撰的?”谢烟还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人啊总是自以为情深,一腔真情好像总要有个寄托,可这寄托若是不能如他的意,在他心里就如同死人了,呵,这样的情深好比草芥,一文不值。”
韩沫讥讽地说。
“你是说父皇一直爱着一个想象中的人吗,那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们都说父皇有些疯疯癫癫的。其实我记事很早,父皇还没有疯的时候,我记得他可疼我了,可就是突然那么一天,他就好像不认识我一样,脸上只有厚厚的悲伤,好像什么他都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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