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会听他的,他越是制止的事情她就越抢着要做。她说:“嘴长在我身上,我就要说!”,然后跟在他身后上楼,他回房间她也一步不落。徐扬祖就忍无可忍地在房门前转身挡住她,问她:“你怎么这么爱做跟屁虫?徐晓丽还不够你跟,我你也要跟?”她却顾左右而言他:“刚才在路上你不是在我们前头吗?为什么还比我们晚到家?你是不是去网吧玩游戏了,我要去告诉你姐!”
徐扬祖语塞,骂句“关你屁事!”就把她往外一推,然后进屋把门一关,还要反锁上,防她如防色狼。
她就按一下被他碰过的肩膀,傻笑着站在门外喊:“徐扬祖你给我等着!”
这句话她那时候常说,听起来是威胁,其实是哀求,求徐扬祖看她,求他听他说话。
但效果往往适得其反,徐扬祖一听到这话就更不理她了,但她从来没有丧气过。
每晚回到家后她会郑重地想一下徐扬祖,想今天他和她说了什么,想他今天在操场上打篮球的样子,还有晚上他骑着车从她身边经过时,风吹过来他身上的香味,之后就开始期待明天。
入睡前她会幻想,当她闭上眼后世界就会停止转动,一切人和物都会消失,她就是世界的中心,是宇宙孕育的茧,她存在所以万物存在,只有一个人例外,她无法操纵他,因为他是另一个宇宙。
蠢事的高潮一幕当然是表白。
石青霞承认她的表白时机选得非常糟糕,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没占到。
那天是个很平常的周末,她在家洗过头之后去找徐晓丽玩儿,一进徐家就听说徐杨祖挨了打,因为成绩大退步,月考掉到年级八十多名,班里倒数,原来他一直稳占前十,班主任一通电话打给了徐家父母,叫他们好好找找原因,徐扬祖就受了教训。
徐晓丽和她窃窃私语:“我爸妈气得要死,特地回来揍了他一顿,我看他就是活该!老以为自己了不起,随便学学就行,老师说他再这么降下去就要从培优班滚出来了,我爸说他要是再这么吊儿郎当就直接退学,不用读了。”
“他现在肯定气死了。”石青霞装作开心道。
徐晓丽说:“那还用说,他一个人在房间待了一天,中午饭都没吃。”
石青霞听完朝朝楼上看一眼,站起来说:“我先去上个厕所,尿急。”
她说完就朝楼上跑,徐晓丽在后面喊:“欸,你不用上去,一楼有厕所啊!”
石青霞全当没听见,一口气跑到了楼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徐扬祖的房间门口。
门关着,她本想敲门,想了想又放下手直接去拧门把手,她没抱什么希望,但是!徐扬祖这次居然没锁门!
她以为这是个好兆头。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徐扬祖正趴在书桌子上,她清楚听到了他的抽噎声。
他在哭。
她懵了下,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他还没发觉,她就拍了下他的肩膀,哪知道把他吓得不轻。
”谁!”他转头看过来,她看见他脸上都是泪,鼻子也红了,明显是哭了有一会儿了。
那个骄傲不可一世的徐扬祖不见了,他看起来很脆弱,又很可怜。
“你没事吧?”她非常想给他擦擦眼泪,但是忍住了。
徐扬祖恼羞成怒地叫她滚,自己胡乱地抹了下脸。
“没擦干净。”她提醒他,她一点儿都没有被他吓着,格外地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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