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惨叫声停在张大的口中,大片的鲜血洒出,溅到了少年苍白的脸上。
秦谨言下意识闭了闭眼,一片片还正温着的血喷洒在他面上,连同着眼睫上都挂着血珠,看起来更加妖异了。
杀人不过瞬息,瘦个人眼睁睁看着头儿稍一松懈力道,就被少年手中的短匕见血封喉,双眼也没了生气。
而暗夜下,已在少年手下死去两人,他身上的紫袍被大股鲜血浸湿,衣角往下滴着血,拖出一道由血铺成的路子。
头儿已死,剩下的人更是一盘散沙,慌乱无措地想要逃,怕得几次连路都走不稳,东倒西歪地四处逃窜。
可这次却没那么走运,他们本就心神大乱,抵挡的招数更没了章法,才不过半个时辰,河畔边又多添了几具尸体。
夜阑人静,忙活了一整天的小贩推着小木车归家,酒家老板也哼着小曲打着算盘,数数今日生意如何。
而在偏僻的河畔边,血腥味浓得令人皱眉,少年头上冒着冷汗,手掌撑在石墩上,重重喘气。
他左肩上不断有鲜血涌出,与那些贼人的血混在一块,一时让人分不清是谁的血。
等到最后一个贼人在他刀下闭上了眼,他才终于再也撑不住了,左肩的刺痛一阵阵刺向他的四肢百骸,刚才一番打斗也耗尽了他大部分精力,脑子钝钝的疼。
满地的鲜血,鼻尖可闻的腥味,似要将他也淹没至此。手心也渐渐麻了,这是他第一次杀了这么多人,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瞪着他,慢慢倒在地下。
“呕~”到处都充斥着这种味道,令他作呕。少年狼狈地弓起身,背脊轻颤,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嗒—”一声鞋底踏到瓦砖的声音极轻,阴冷之意从足底到了心头。
秦谨言警觉地回头,一个黑衣男子像是等了他许久一样,手持骨鞭,黑纱掩面,唯独露出一双含笑的眉眼。
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慢悠悠地抚着手上的骨鞭,轻轻笑出:“果然只有他们还是对付不了你的。”
那声音粗哑难听,一听就是用了江湖的手段,把真声隐去。
秦谨言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适才一番搏斗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在他受了伤的情况下,再难与此人周旋。
“都说秦家五公子软弱好欺,如今看倒是故意藏拙啊,你说对吗?”男子悠悠地扬起骨鞭抽到少年身上,看似不经意的一甩,却是让少年吃痛地失力退后,身子撞向了石板桥的桥面。
“唔。”少年再无可抑制地闷哼一声,手指捂向左肩。
汩汩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滴在青色的石砖上。少年抬起眸,眼睫下眸光透着不甘,痛恨。
他看得出来,这个男子并不想放过他,难道他今日便要命丧于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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